幽暗中,徐砾轻微侧了侧脑袋,因为被施泽硬生生勒着后背抱着,他并不敢乱动,用很费力的姿势看着正闭着眼睛的施泽。
他弯起嘴角抿了抿唇,喉咙很干地吞咽了一下,把脸颊贴在施泽衣服上,安静地听他胸膛里面传来的心跳声。旅馆里陈旧的取暖设备吹来的暖气没那么足,施泽的黑色夹克外套有点硬,冰冰凉凉的,可施泽的怀抱对他来说依然是整间屋子里最温暖的地方。
“你好了没?”施泽在徐砾的头发不小心刮到他的耳朵时睁开了眼,出声问道。
“哪里?”徐砾并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胳膊稍稍松开了施泽,唇瓣蹭着他的脖子说,“如果是下面的话,好了,还能再来一次。”
施泽不做声了。
徐砾在他身上的动作幅度几近不存在,但施泽无法忽视那种感受。他觉得很热,躁动的血液并未平静,徐砾对他的寻觅渴求让他想到失控的火势,稍不留神就会引火烧身。
过了片刻,窗外夜市收摊经过时亮着的白炽灯灯光扫过这间隐蔽的旅馆,施泽顿了顿,很艰难一般抽手出来和徐砾拉开了些距离,自己站起来边拉拉链边说:“时间不早了,我不习惯睡外面,先回去了。”
徐砾低头摸了摸大腿根附近被施泽裤口袋的纽扣拓出来的圆印子,闷闷嗯了一声,脸上潮红逐渐褪去露出青白的底色来,显得神情有些疲惫和清冷。他也下了床胡乱提起内裤和裤子,慢慢往浴室走去。
施泽看着他不太自然的步伐,多少有点心虚和不是滋味,犹豫着道:“你没事吧?”
“没事,”徐砾背对着他说,“你走吧,我妈也还在家等我呢。”
一场欢爱加上半刻徐砾讨来的温存,在身上留下的印记很少。徐砾对着镜子仰着下巴看来看去,回想着当时隐隐约约生疼的触感,却没在那上面找到哪怕星零半点的红痕。
“大有什么用,到底行不行啊。”徐砾嘴里嘀咕,抱怨着过过嘴瘾,想起他家放在窗台上的厕所读物里都是一夜七次,啧了一声,心道这世上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导致骗子也太多了。
虽然他也经常骗人,也是个男人,或者应该还叫男孩。
不过徐砾诚实地又想了想,如果施泽那天把他拖去再那么做一次,心冲到嗓子眼再骤停一次,他这个实战经验缺乏的小男孩,一定会死的。
徐砾走出厕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到座位上。
校庆过后,施泽可谓大出了一把风头,连超哥在数学课上都提了一嘴表扬了他。施泽当然有些得意,扯嘴还没笑两下,张超对他嬉皮笑脸油盐不进的劲儿太熟悉了,怕他尾巴翘到天上去,又提醒他上课也要认真,别被女同学现在一时兴起吹捧得得意忘形了,到时候水考过不了没人要一个高中肄业的街溜子。
施泽顿时垮了脸,一直到下课心情都好不起来。
“别不高兴了,你跟超哥哪天不互呛一下才能完,这不是还表扬你了!”王青崧乐呵呵推了推他肩膀,“校庆上真是帅爆了,没想到你还会敲啊,又背着兄弟在努力了。”
“用得着努力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施泽哼了一声,折着卷子垂眼看了看上周数学小测发下来的试卷,分数红彤彤刺眼睛,他瞬间啪地一下将卷子合上了,扔了本书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