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泽比徐砾高出很多,身板挺直,体格自然也要比徐砾不知好上多少,然而此刻手被攥得伤口愈发疼起来,他也一动不动,连一句“好久不见”的回应都说不出口。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是在生气吧,看见我跟陈奇说话了,动手动脚了,他送我回家了,”徐砾说,“所以虽然要来跟着,但肯定是不能纡尊降贵先来说话的,对么?”
施泽梗着脖子,心慌地回答:“没有,怎么会呢,我们……”
徐砾松开了施泽的手,平静地说:“谁跟你是我们,很晚了,别跟着我了。”
他背着吉他正打算转身,却看见施泽僵硬的迟迟没垂下去的手。徐砾自己惯是个会卖可怜的,见此即便无法无动于衷,也知道如何无动于衷。
他说道:“你手怎么了?别是我把你的手给拧坏了。”
“不关你的事,是之前在部队里受的伤。”
远处黑黢黢的树影幢幢,徐砾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跟着我到底想说什么,还是想干什么?”
施泽握着自己的左手拧眉嘶了一声,笨拙生硬地说:“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能理解为你是想操我吗,施泽。”徐砾说。
施泽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他们结束得难堪,施泽在这些年辗转寻觅的途中才真正试着去了解过徐砾,现实赤裸裸昭示着他曾经的冷酷。和此刻比起来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施泽紧盯着徐砾的脸,跟徐砾说对不起:“我只是终于找到你,见到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你……”
“不用了,施泽,当年的事你其实不用放在心上,我早就忘了。”
徐砾眨了眨眼,风把刘海吹得扎进眼睛,他该去理头发了,却只是因为从那年起就早已习惯目光不受遮挡的感觉。
现在这根头发扎得他不太舒服。
徐砾不再拦着施泽跟着他,当所有刺耳的话说出口,嘴里说的忘了仿佛只能骗骗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