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好了孤身赴死的准备,甚至暴尸荒野、尸骨没人收殓,死后几十年都被人唾骂不休。
却怎么都没算到,傅歌会在他死前帮他还原这本画册。
是要他了无遗憾吗?还是……终归不忍心让他身无一物地上路……
戚寒飞快地翻完余下几张,各种花出现的频率和时间都和记忆里的画册一一相对。
喘息艰难地翻到最后一页,他在那一刻几乎怀疑自己做梦了,第一反应是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他才敢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最后一页上,画了两枚戒指的设计图。
其中型号较大的戒指内圈里设计了一个花体的字母
“我真是发疯了……”
是精神失常产生的幻觉吗?
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傅歌最后的心意。
所以他央求结婚那一晚,小beta说的“随便买一对戒指是不是太敷衍了”,是真心的。
傅歌是真的想在最后给他一场完整的婚礼。
戚寒的心脏都在颤抖。
画册,戒指,接下来是什么……会不会还有绸带手链?
戚寒喜极而泣,抱着画册又哭又笑地站在那儿,一会儿觉得自己疯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配。
他把设计图反复看了两遍,又去读下面那行小字:3月11,我全新的婚礼。
眉头微皱,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是3月11,是不是写错时间了,他们的婚礼在2月26啊。
浴室门口传来脚步声,傅歌放好水叫他去洗,戚寒再也无暇注意那些细节,放下画册冲过去,一把将傅歌托举起来。
“哎——你干什么!”傅歌惊呼着拍了他两下。
戚寒的眼睛已经红的没法看了,喉咙也被浸的嘶哑,他把人放下来抱进怀里,开口时心脏都在钝痛:“哥…谢谢你……我、我……”
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的……
傅歌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怎么了?又哭了吗,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哭包。”
“有人心疼才哭的,”戚寒蹭了蹭他的颈窝:“我一个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哭。”
“那我听戚会长的意思好像还挺骄傲?”
戚寒吸了吸鼻子,满足地抱着他:“也没有——”
话音被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戚寒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是陈行,我得接一下,哥等等我。”
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傅歌,他还是恋恋不舍走出病房,去了楼梯口。
电话一接通可想而知是陈行的一通臭骂,戚寒理亏没理他,任是让他骂了五分钟,骂到后面陈行都累了,“你怎么不管我?”
戚寒:“管你干什么?”
陈行:“我骂的太累了,你不管我我怎么停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