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后许娟就整天待在家里,也不与外面交流,她每天接触的除了保姆就是她的丈夫。虽然丈夫经常不在家,但保姆是周军为她挑选的,所以当时她的身边其实只有一个人,就是周军。”
江成远点了点头,也认可,“所以你认为她是害怕周军?”
肖舟说,“是的,周军出轨,挪用公款,又和许娟签有婚前协议,害怕离婚,有shā • rén的动机。而且他一定曾经做过什么让许娟害怕的事,许娟才会这样警惕。我甚至怀疑,在产后的那段时间里,许娟很可能不是自愿待在家的,而是一直处于死亡的威胁下,被拘禁在家。”
江成远略有些诧异地挑眉,似是觉得他的猜测很有趣,“所以你认为周军很可能曾经有过伤害许娟的举动,并在后期拘禁了许娟,最后他们两人爆发了冲突,周军蓄意,发展为谋杀,导致了这次坠楼。”
肖舟点了点头,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也许,但这只是推测,警方并没有朝着这方面调查的佐证。可是一个这么爱自己孩子的母亲,绝不会拉着孩子一起死。没有人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除非是有人蓄意谋杀。”
江成远咬着烟嘴,又进一步追问,“但从周围人的证词来看,许娟素来强势,而周军懦弱无能,不仅从未有家暴的迹象,而且对许娟言听计从,甚至谄媚讨好。许娟待在家的时候,刚开始也有人包括许翠萍常去看她,如果真的受到威胁甚至拘禁,那为什么许娟从来没有向她们求助,许娟又究竟在怕什么呢?”
肖舟顿了顿,垂下眼,“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只是觉得周军并不无辜。”
室内安静了会儿,江成远的目光落在肖舟身上,扫过他垂首敛容的温顺样子,而后慢慢笑了起来,“你的说法都有道理,不过我也有一种猜测,你不妨也听一听。”
肖舟抬起头,专注看他。
江成远说,“从事发时来说,如果是周军故意谋杀,他为什么要出现在现场,让自己成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而如果是偶发性犯罪,地点在开放的阳台,不具备隔音条件,也没有遮挡,往往伴随有争执吵架与推搡,但隔壁邻居既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这些。”
“许翠萍曾被诊断出有产后抑郁,我去拜访过她问诊的医生,从她的诊疗报告中可以发现,症状包括焦虑失眠、幻觉和被害妄想。你刚刚分析的都不错,但让一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死,除了被谋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