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医生说话时,肖舟皱起眉,眼中明显地流露出厌恶。他看着那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又想起了身体内冰凉的触感,恶心的感觉再度泛滥。原来如果目光审视的含义转变,一切回忆都会随之变化。
他慢慢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把签字单给我,然后让我离开。”
医生有些好笑,“即使是例行公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肖舟说,“我不想动手。”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你哪怕碰我一个指甲盖,我都可以让你一辈子烂死在里头。”医生向他靠近,眼中闪烁疯狂与狠毒的光芒,“其实将一切说穿了更好,相比于你之前的克制隐忍,结束后小心翼翼地向我道谢,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抬手触碰脸颊,故意用钝钝的指甲粗鲁的划过,“愤怒屈辱却又无法反抗的感觉,其实更加迷人了,我也向其他人挑明过,但他们都太软弱无趣了,远不如你现在这幅表情生动。”
再也无法忍耐,肖舟抓住触碰自己的手腕然后用力向后一折,整条小臂翻转。
一阵杀猪似的惨叫从医生口中发出,肌肉扭曲,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几乎疯狂的大喊,“你怎么敢!我告诉你……”
话还没有说完,肖舟随手扯了一旁的纱布捏成团塞进医生的嘴里,“你太烦了,我想你不需要再说什么。”
仍然拧折着他的手腕,保持一种近乎折断的姿势,肖舟冷冷地说,“我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把签字单给我?”
每一下用力,骨头都发出脆弱的嘎吱响声,医生痛叫出声,却变成了被堵塞的呜咽,口水打湿了纱布。
肖舟站直身,佯装听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不愿意吗?那我们也许要证明一下这件事的必要性。”
仅用一只手就把医生的两只手在背后控制住,肖舟一脚踢上医生的膝弯,强迫他跪在地上,然后扯下了悬挂的帘子,拧成布条,将人牢牢捆住。
等确定他已经无行动能力了,肖舟退后一步,再次问,“所以你还对别人做过这种事对吗?”
医生费力地仰起头,眼中已经满是惊恐的神态,却因为嘴巴被堵住,连一声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肖舟的脸色很冷,眉眼锋利得像一把寒光熠熠的刀。
不是所有猎物都愿意引颈就戮,被拔掉齿爪的狼还是狼,想要征服就要做好被反扑的准备。
他突然感觉胆寒。
——
江成远只抽了一根半烟的功夫,肖舟就找过来了。
从通风窗处收回视线,外头是一大片半干涸的人工湖,那里还在改建当中,萧索冷清,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江成远将烟掐灭,看向向他走来的人,肖舟看起来还不错,显露出的皮肤没什么外伤。
手上抓着张纸,肖舟将纸递过来,“他签了字。”
江成远笑起来,没有接过纸,反而伸出手将他脸颊上沾上的一点污渍抹去,“不错,我们走吧。”
“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报复回来?”在回去的车上,肖舟问。
江成远不甚在意地回答,“因为他很快就会焦头烂额,而无暇顾及刚刚发生的事。”
医院里被狠揍了一顿的医生怒火高涨,解开困缚的布条,四肢因失血而苍白,他从地上爬起来,全身都痛得要命。他没料到一直拿捏在手心的臭虫会反抗,他发誓要报复回去,要让他付出代价,起码要把他丢回监狱,吃一辈子牢饭,永远不会有再出来的机会。
医生打电话报了警,有意让自己的伤势显得更重一些,诊所里显得更凌乱一些,展示出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迫害一位良善医生的景象。
警笛很快呼啸而来,医生硬挤出两滴眼泪,一脸哀苦可怜地迎上去,还没有等他展示出绝佳的演技。只听咔哒一声,金属的手铐就拷在了他的手上。
医生大惊失色,“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受害人!”
警察再次核对了身份后说,“没错,有人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谋取不正当利益,收受医药公司的贿赂和回扣。同时于2017年使用XX药品公司生产的未经批准使用的药品和医疗器械造成病人死亡,我代表佳海市刑侦支队正式对你进行逮捕。”
“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