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的手毫无征兆地松开,商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受控制地往地上跪去。
不是的。
他在心底反驳,不是这样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聂文晋的声音不依不饶,笑声恶劣而刺耳。
“他就是一条狗。”
“你不凶一点,他还不满意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是还有一章的,但临时开了个周末会议……嗯……所以明天再更了(滑跪道歉)
第8章试探
商渝迟钝地感觉到聂文晋踹了踹自己,却还是垂着眼,神情空白而空洞,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只是为不可察地往前倾了些。
聂文柏的脚停在他眼前不远处,商渝不敢抬头,只能听见男人克制地深吸了口气。
“简直是胡闹!”他沉沉地,用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呵斥,“不是你以为怎样就会是怎样!”
聂文晋抬着下巴,他明明站得比聂文柏高,却依然要用这种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气焰嚣张。
“对啊,不是你以为怎样就是怎样,”他阴阳怪气地复述男人刚才说的话,“所以你怎么又知道了?”
他近乎粗暴地将商渝从地上扯起来,拽着那截细瘦的手腕对聂文柏晃了晃,动作轻慢得好像是在摆弄自己的玩偶。
“来,”他笑着命令商渝,“对我们的好哥哥说——我没事,我很喜欢,关你屁事。”
商渝终于抬起眼,忍着心中的剧烈震颤跟聂文柏对上视线,有那么几秒的时间里,他甚至感到了自己的怯懦。
怕看见对方眼中的鄙夷,也怕看见倒影中狼狈的自己。
可聂文柏只是紧皱着眉,怒意明显眼神凌厉,深刻而沉重地落在他身上。
却也只是这样了。
没有厌恶、嫌弃、低视,也没有怜悯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绪。
就好像……即使聂文晋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聂文柏也只会尊重他的喜好。
哪怕这不是那么的正常。
于是商渝第一次为自己这糟糕的三年过往感到忏悔。
可后悔跟早知道一样,永远都嫌晚,没人能在走到一半时回头,也没人能直接拨动时钟回到过去。
他已经无法改变自己是糟糕而稀烂的事实。
所以商渝顺从地靠在聂文晋怀里,对聂文柏扬起轻浮的,艳丽的笑:“嗯,我没事。”
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过于秾丽的长相令他连伤心时都不像伤心,眼里水光湿润,于是什么情绪都变成了虚情假意。
聂文柏的呼吸悠长而克制,他没有立刻开口,商渝逃似的转头,轻声恳求聂文晋:“糟糕,我上班快迟到了。”
聂文晋哼笑了声,不依不饶地攥着他的手:“说完呀,说完就放你去上班。”
商渝只能一瞬不瞬地朝他展示着自己的羞怯与尴尬,轻声说:“可这明明是我们两个的私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对哥哥哪能有什么秘密呢,”聂文晋攥着他的手慢慢用力,“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商渝一下就感觉到他在生气,这是好几年来练就的敏锐直觉,为此究竟吃过多少苦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可他突然就在这一刻感到了厌烦。
没有人愿意永远哄一个小孩。
又或许是正品摆在了眼前,假货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后者的可能性其实更大,商渝意兴阑珊地抿着唇,在持久到几乎习惯的疼痛中沉默着,感受着聂文晋周身的气压愈发危险而不稳定。
用不了十秒,他冷漠地在心底告诉自己,聂文晋就会爆发,他会大喊大叫,会拳打脚踢砸东西,会……
聂文柏突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朝楼下走去。
“九点钟,”他沉沉的嗓音慢悠悠地穿过夏日的光,“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就算迟到。”
据商渝所知,迟到十分钟内扣五十,半小时扣一百,以聂文晋现在身无分文的情况来看,明显是承受不起的。
而现在已经是八点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