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商渝也礼貌地点点头,说:“辛苦您了。”
一切都倒退回了原点。
商渝想,实在是有些太默契了,这样下去,不在一起真的会很不甘心的。
事实上他现在就足够不甘,聂文柏总是在走出一步后故意后退,游刃有余到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被网住的猎物,在陷阱里蹦蹦跳跳还得意到不行,主动把自己往聂文柏身上凑。
而聂文柏这老男人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动静。
真的会让人生气。
商渝翘了翘嘴角,有点不爽地轻轻啧了声。
聂文柏在门边换鞋,闻声抬头朝客厅看去,神情骤然一深。
亮眼灯光下,商渝的后背瘦削薄弱,细瘦的腰上有两点漂亮的凹陷,凸起的肩胛骨像是神话中天使洁白无暇的羽翼,优美而舒展地展示在他目光中,聂文柏的视线顺着一节节凸起的脊骨往下滑落,最后停留在裤头边缘。
白得像是一块陈列在餐桌上的美味奶油。
商渝像是有所感应般回过头,轻轻啊了声。
“抱歉,”他不甚走心地对聂文柏说,“衣服湿了,很难受。”
他说着,弯腰捡起地上湿漉漉的衬衫,聂文柏盯着某处过于丰盈的弧度,喉结微微动了动。
商渝直起身,对他露出一个漂亮而无辜的微笑。
“都是男人,您不会介意的吧?”
作者有话说:
关于人字拖:爱马仕的,2000一双,只有两广人知道下雨天为什么一定要穿人字拖呜呜呜
湿鞋子穿久了会得脚气,下雨天真的别穿皮鞋
第13章隐秘
“……”
聂文柏不言不语,眼神怎么看怎么坦荡,如果不是落的地方实在不怎么正经的话,商渝真的会以为他对自己不感兴趣。
他在聂文柏的注视中笑出声,用湿透的衬衫遮挡住胸口:“我有的您也有,没什么好看的吧?”
没什么好看的吗?
聂文柏无端联想到了许多东西——春天绽放的第一瓣粉樱,又或者是被浸泡在碎冰与冷水间的草莓,红梅飘飘摇摇坠落在雪上,成为唯一的,令人无法移开眼的鲜明颜色。
他嗯了声,语调沉沉,控制着自己平静地收回视线。
“开了空调,”他挽起湿透的衣袖,说,“不要站太久,会感冒。”
商渝对他微微一歪头,话语轻飘飘地从艳红的唇间飞出:“您对谁都这么关心么?”
聂文柏错开目光,先是沉默,又沉稳地告诉他:“不是。”
商渝站在原地等了会,聂文柏却再也没有开过口,于是他又有些恼——什么不是不是的,话说半截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他明显地哼了声,衣服往地上一扔就噔噔上楼去了,聂文柏始终站在门口,微侧着头,手插在裤袋中,借此掩饰手指攥紧的动作。
雨水顺着半干的发往下,滴答砸在地板上,在空旷的客厅中如鼓声般沉闷。
打得聂文柏心跳慢慢加速,又在克制中稍微恢复正常。
楼上传来商渝听起来颇为不满的骂声:“怂货!”
被他丢下的衬衫湿漉漉地团成一块,聂文柏垂着眼弯腰将它捡起来,突然很低地笑了声。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商渝比聂文晋更像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去掉在聂文晋面前假惺惺的软弱外壳后尖锐得好像不谙世事,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感情上的道德底线低到似乎根本没有,不计后果到有些疯疯癫癫。
只有一点点。
聂文柏绕开地上积攒的水渍,带着手中被空调吹得冰凉的衬衫回到自己房间,隔壁的房门敞开了条缝,暖光从那里偷偷溜出来了几条,他的脚步微微一顿,还是轻轻合上了那扇没关紧的门。
商渝可以仗着年轻肆无忌惮,但聂文柏不可以,他需要时刻保持理智和克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即使在面对商渝时这件事往往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