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生日,还是顾堂。
顾堂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有趣在他根本猜不到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和这种人交往,会让盛闻景产生浓厚的猜谜兴趣。
虽说交友选择越单纯的人越好,但那些人于盛闻景来说,行为举止太容易被猜透,很容易让他感到无聊。
顾堂就不会。盛闻景觉得自己惯有的思路,似乎总是无法与对方契合。又或者说,是顾堂刻意引导他,让他顺着他的逻辑猜测。
盛闻景躺在床上,摆弄着水晶钢琴模型,放在脸侧的手机屏幕闪烁。
顾堂:[我到家了。]
这样可不行啊,盛闻景无奈地想,怎么就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而且,顾堂似乎没有在意他对他的警告——
离他远一点,他在顾时洸身边陪练,才能过得更顺心。
盛闻景扯着被子闭眼。
半小时后,他起身去关台灯。
顺带将水晶钢琴模型重新放回书架,和那些奖杯待一块。
一个人忽略另外那个的意见,只能说明一点。
他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想法。
顾堂没有意识到,盛闻景在顾家的处境。
即使顾时洸使盛闻景受伤,他也只会站在顾家人的立场,作为顾时洸的哥哥想,这只是弟弟一时失手。
或许他来医院,是因为受伤的人是盛闻景,是个从见面就在观察他,并试图挖掘他想法,比他小很多岁的人。
盛闻景从未将自己当做小孩,他很早就意识到,同龄人的思维已经不适合他再使用。
现在顾堂觉得他好玩,过不了多久,就会觉得乏味,不再以他为中心。
想清楚这一点后,盛闻景觉得自己又舒畅,又憋屈。
两种互斥的心情交织,撕扯着逐渐混沌的意识。床边的风铃莫名在眼前打转,盛闻景看着雪白的贝壳,缓缓陷入梦境。
翌日,清晨。
盛闻景起床后浑身酸痛,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听到四肢百骸传来的哀嚎。
他站在穿衣镜前观察自己的脸,伤瞒不住,迟早得告诉妈妈。
在这之前,得先吃早饭。
医生强调,消炎药不可以空腹服用。
冰箱冻层里有现成的包子,放进蒸锅解冻加热即可。
盛闻景在书包里找消炎药时,手背抵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他纳闷地打开夹层。
是顾堂送他的阻隔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