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季随云很坚定:“你不在我身边,我和死没什么区别。”季随云可以为宋白做一切事,可以为他抛弃尊严和骄傲,但他不会放宋白走。哪怕是互相折磨。
季随云还很虚弱,说完之后便感觉有更深刻的疲惫涌上来。
王虎送宋白回去,他坐副驾驶,方姨和宋白坐在后面。
热水袋还热着,宋白一直抱着,方姨在车上也闲不下来,手里织织着一片藏青色的布料。
见宋白在看,方姨笑着跟他解释:“给我儿子织的衣服,他在工地上干活冷,买不到阵脚这么细密的毛衣。”
宋白把手从热水袋里抽出来,从方姨手里把布片和针一起拿过来:“你歇一会,织这么久费眼睛,这个样式我也会一点。”
这些日子以来宋白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方姨见他织的利索,不禁诧异:“你还会呢,这个针法很难的。”
宋白冲她微微笑了笑:“还好,之前经常弄,更细的马海毛我也织过。”
方姨喜欢乖巧的孩子,最开始是心疼宋白这么小就在外面被男人欺负了,现在生出更多母性来,轻轻叹了口气,她应该只是喟叹,却碰了宋白伤疤:“你爸妈要是见你这样,得多心疼啊……”
幸好她马上发现不对住了口,宋白只是敛下眼睫,没说什么。
到公寓后方姨忙忙活活地拿东西,王虎站在宋白身边轻声道:“季先生给您买了后天的机票,到时候我来接您。”
宋白一愣,王虎以为他不满,又解释道:“明天的实在买不到了,季先生说您后天夜里就能到,最起码可以赶上守岁的。”
宋白抿了抿唇,轻声道:“谢谢。”
王虎连忙摇头:“都是季先生吩咐的。”说完后便马上和方姨一起拿东西上楼整理。
宋白分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虽然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但季随云才被他那样伤过,估计自己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季随云伤成这样的人,可自己不仅什么事情都没有,季随云还道了歉,为他买回家的机票。
被一个几乎算得上冷酷无情的男人这么爱,很可怕,又算得上稀奇。
王虎送完东西就离开了,方姨还在打扫卫生,宋白便坐下来帮方姨织毛衣。
“呀,这小船真好看,手工的吧。”方姨对其他昂贵的工艺品并不上心,对这艘小木船却显出几分喜爱。
宋白瞥到那是自己的船:“这是我哥哥给我做的。”
方姨轻轻应了一声:“我儿子以前也给我做过一个呢,要是他爸爸没出事,他应该还在读大学,而不是在外面吃苦。”
人生何处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