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扯松领带,还是觉得有些憋闷,便又解了三颗衬衫扣子。胸口处那条小蛇露出条铁灰色的尾巴,鳞片锋芒锐利。
季随云系好安全带,左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扶手。他想如果是乔铭的人,估计等不到下沪渝高速就要动手,他想拖到延安高架路的想法实在是过于乐观,他这辆车现在算上后车的保镖不过五个人,对上三辆车说不定还私藏qiāng • zhī的亡命之徒实在是过于危险。
季随云不是怕危险的人,或者说他才叫“危险”,可是季随云有挂念的人了,难免要多想些万全之策。季随云笑自己被不温柔的温柔乡都能给泡软了骨头,属实是不中用了,就像他刚刚竟然在想自己这辆车的防弹玻璃能撑多久。
出乎意料的是,跟着的那三辆车非常沉得住气,或者说,谨慎的愚蠢过头,季随云拧住眉,他不知道乔铭是有什么筹划。抑或者……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乔铭的。
车又平稳地行驶了十多分钟,高架桥就在眼前,季随云拿过对讲机,冷声道:“过前面那个电子眼,你们把后面那两辆车逼停。”
王虎毫不犹豫地应下。季随云把对讲机扔在一边,对着司机说:“把前面那辆车撞停。”
这个司机跟季随云几年了,早对一些突发状况有所准备。现在车速并不太高,再加上季随云的车安全系数极高,司机也并没表现出太多慌张。
才过电子烟,司机一踩油门,死拧一把方向盘就斜着向前面那辆车的后座部分撞去。那辆明显重量不高的老大众打了个滑,径直撞向了防护栏。防护栏被撞凹了一块,而那辆车的车头也基本废了。
王虎那边只是靠边停了车,跟着的两辆车也停了下来。车上陆续下来几个大汉,凑在一起有七八个人。季随云撞停的那辆车上迟迟不见人下来怕是受了些伤。
季随云看着这些人,简直要被逗笑了,他想着如果是乔铭干出这么蠢的事,他绝对会毫不吝啬地鼓掌夸几句。
季随云根本没有下车,前一刻还让他有了点危机感的人现在无非就是几条吠声嘹亮的狗罢了,弱小到让季随云倒是有了好奇的心。
打斗声不过十多分钟便渐渐弱了,季随云轻轻按了按右手创口上的纱布。
笃笃笃。王虎敲了几下季随云的车窗。
季随云摇下车窗,挑眉道:“什么人?”
“嘴很硬,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听口音像是北方人,系统训练很糟糕,完全不像专门做这门生意的人。”
季随云捏了捏鼻梁:“我去看看。”狮子不惧蝼蚁,但季随云第一次见到敢捋虎须的傻蚂蚁。他总觉得匪夷所思,搞笑的让他都生出好奇心。
王虎为季随云拉开车门,季随云跨过防护栏,几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被绑在绿化树后。
季随云将这些人看了个遍,他面上带笑,话却冰凉:“知道什么叫有钱拿没命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