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万的教训,也只有郁清灼这种人才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同时的,梁松庭心里也过了个念头,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着急回来?
这次再见郁清灼,两人之间还算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话。梁松庭并不迟钝,尤其对于郁清灼,他的体察一向是更敏锐的。他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人的变化。
清灼收敛了许多,眉目间有些淡淡的黯然,笑容不是从前那样耀眼了,没那么张扬肆意,偶尔还带了点自嘲的意味。
尽管他仍然是引人注目的,不论外型和气质都是,但在一些不易觉察的细微之处,也许是某个语气助词,或是某次回眸,某处转身,梁松庭能觉察出一丝脆弱感。
好像自己伸出手,用力,就会在他身上捏碎什么。
梁松庭想起了墓园那次重逢,他把郁清灼摁在了车门上。当时他比较暴躁,拒绝从郁清灼那里接受任何信号,而那时的郁清灼在想什么?
重逢、墓园、对峙,他们之间失落了太多,也分离太久了。
梁松庭并未让郁清灼意识到他心里有些纷乱的想法,他和郁清灼说,“我叫助理进来,你和她说明情况,会有住宅组的设计师和你联系,他们要先实地看房再决定。”
郁清灼稍微往前探了探身,是一种想要阻止梁松庭叫进助理的意思。
“庭哥,我想请你负责,我不找别人。”郁清灼看着他的眼睛,继而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钱不是问题,按照你的收费来。”
梁松庭半笑不笑地看着郁清灼,“你想当我的甲方?”
郁清灼笑了下,说,“我没有任何要求,你想怎么设计都行,这样不算甲方吧。”
然而梁松庭似乎不打算继续和郁清灼聊下去了。他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会议室的门,叫了助理的名字。
在助理进入会议室之前,他扶着门,回头和郁清灼说,“我现在手头事情多,你要想早点搬回去住,其他设计师比我可靠。”
郁清灼坐在椅子里,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最终郁清灼没有坚持,他不想让梁松庭觉得自己太执拗。在与助理进行交流以后,郁清灼签订了一份设计装修的合同。
助理用笔划掉了那张印有预付款的纸页,没有收取定金。尽管清灼不缺钱,但助理小舟说了,梁老师说您不用给预付,我们设计方案出来以后您觉得满意再说。
郁清灼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自己作为前任的一点特权。离开会议室时,他没再去打扰梁松庭,只发了条信息,说庭哥我走了,谢谢。
等他下楼以后,小舟拿着刚签的合同去梁松庭的办公室给他过目。梁松庭接过合同,随口说了句,“去找个花瓶。”
小舟“啊”了一声,有点弄不明白。
梁松庭一边翻合同一边说,“把会议室的那束花插上。”
小舟这才想起会议室里那束白玫瑰,又问,“放在那儿呢?”
梁松庭原本想说就放会议室里,但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抬了下,指着自己办公桌前的那套沙发和茶几,“放茶几上。”
作者有话说:
人走了,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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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连根骨头都不剩
这束白玫瑰在梁松庭的办公室里摆了将近一周,后来花叶逐渐枯萎,被清洁阿姨拿出去扔掉了。
花开得最茂盛的那几天,郁清灼那边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到了花被扔掉的当天傍晚,梁松庭的工作号码收到了郁清灼的信息。
——庭哥,今天徐工把设计图发给我了,你再替我看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