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说想弄死郁清灼的心,是真的。
爱和发疯,往往就一线相隔。
清灼仰起脸看他,温和地笑,说,“不怕的,庭哥。从头到尾是我对不起你。我这个人有时候性格缺陷很明显,自恃着有些天赋,做事只凭直觉不计后果。我知道你气什么,气我当年能力欠缺还意气用事。现在我或许好一些了,但不敢奢望你立刻就原谅我从前做错的事。”
郁清灼一番自我剖析很清醒,也很理性。
梁松庭不说话,他和郁清灼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
如果爱的只是他,恨的也只是他,那么爱与恨就没有分别。
过了片刻,梁松庭说,“睡觉吧,郁清灼。”语气很疲倦。
他们都累了,梁松庭尤其是。
也许郁清灼的故事里还有很多遗漏,但在这个晚上,梁松庭不想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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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以后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窗外还不时传来那些朋友放飞自我唱K的声音。
路白菲有心订了这间大床房,梁松庭和郁清灼最后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郁清灼闭着眼,脑子里一团乱,好像想起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他一动不动地假寐,连呼吸都压得很轻,也不知躺了多久,外面喧嚣的声音都渐渐平息了,郁清灼仍然没有睡着。
他忽然觉得害怕,已经睡下这么久了,梁松庭始终没有碰他一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郁清灼按捺不住,试探出声,“......庭哥,能抱抱我么?”声音里透出些无助可怜。
片刻过后,在他翻身面对梁松庭的同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把他圈入怀中抱住了。
郁清灼这七年跌跌撞撞,受了不知多少委屈,梁松庭的心疼是无法形容的。他应该抱他,在他刚讲完以后就该被抱住。但这不代表梁松庭的愤怒消减了。心疼郁清灼和恨他七年不声不响的隐匿是并行不悖的。
黑暗中的拥抱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
郁清灼呼吸轻轻的,被抱得很紧也不出声,任由梁松庭收拢手臂。刚才在露台吹了风,现在骨子里还渗着一股寒意,只有梁松庭能把他捂热了,让他感觉自己活着,被人爱着,一切都有意义。
最后,他发出小声的乞求,说,“庭哥,本来我们已经好起来了......我还想带你在春节时去看郁苏一家,看看我的小侄女,很多人都说她和我小时候长得像。”
“你原谅我吧......”郁清灼边说边不自觉地用脸颊去蹭梁松庭的脖子,是一种汲取温暖的动作,“同样的错我这里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们在被子下面拥得很紧,郁清灼好像有些许的发抖。
过了一会儿,梁松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仔细想想,可能不论你说什么理由,我都不会不原谅你。”
“就算过了七年你回来了,告诉我你想回头只是因为过得不好,只要你的后悔是真的,我们可能照样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