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瓦连京突然顿住了,片刻后道:“前年……还是大前年的时候,你有个朋友好像来过,中国人。”
我忙道:“——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像是个哑巴,”瓦连京努力回忆。
我顿时喜出望外:“哎呀,晁劲函!肯定是他!”
晁劲函其实不是哑巴,是个社恐,看到生人就紧张,话全由旁边人代劳说了;不得不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他就装聋作哑,只为不要人跟他讲话。晁劲函与我是初中同学,毕业后来往依旧密切,若说我的银行密码只有一个人知道,也只能是他了。要找这崽子大概还是得从社媒上找,可我想不起之前的账号密码,正苦恼着,突然灵机一动。
“我的Instagram?我又不发东西。”瓦连京皱着眉掏出手机打开软件,果然如他所说,界面只孤零零排着几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每张照片点赞人数不多,也就几十个,经我一一排查,终于锁定一个张张都点赞的账号,点进去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晁劲函一脸衰样的自拍。
我朝他发了消息,他几乎秒回,让人忍不住想大骂:我失踪了一年也没来说找找,瓦连京一滴滴就秒回?也太狗了。还不等我回复,他就发了一连串问号,后头跟着:“蒋奇莞?蒋逼??你跟瓦连京在一块儿??”
我道:你真狗,我已经在俄罗斯当了一年植物人了。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连发好几个动图,看得我十分恼火,噼里啪啦一顿敲:发屁动图,老子真的差点死了!不是瓦连京恐怕你这狗连尸都没的收。
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问我要电话号码,语音说。我转头问瓦连京:“你号码是多少,他要打电话来。”
瓦连京停顿了两秒,将手机拿回去:“我来跟他讲吧。”随后他输入一串数字,走出屋子,我听到他接通电话,讲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压着嗓子,刻意避开我似的。我想他肯定瞒着我一些事。
没过一会儿,他进来了,将手机递给我:“他跟你说。”
“喂?”那头是晁劲函慢吞吞的声音,我接过手机,“你俩讲啥呢?他咋还避着我说。”
晁劲函跟原先一样说不清楚话:“我订机票了,正约签,等我来了跟你说。”
我有点感动又有点疑虑,偷摸问他:“哎,这事儿是真的吗?我以前真跟瓦连京谈过对象?”
他迟疑了两秒,说:“哥,你……这事儿电话里讲不清楚,你俩是谈过,就是中间出了点岔子;具体的等我来了再说,你那脑子……看要不要回国找医生。”
“医生不急,不急,”我高兴得嘿嘿直笑,“倒没想到是真的,我还真跟他谈过。”我不知为何非要得了旁人的保证,才能彻底放下心。
他在那头叹了口气:“哎呀,算了。你好生养着病吧!”
结果到后头,谁也没想起问银行卡的事儿。我喜滋滋扑向瓦连京,不住兴奋道晁劲函要来了,我朋友要来看我了;瓦连京由我压在床上,一面搂着我,一面含糊应和。我见他嗯嗯啊啊得可爱,埋头与他接了个黏糊的吻,待他呼吸急促后,才放开他,低声说:“我不走的。”
他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却伸出嘴唇,头一次这样主动、这样小心地吻我。
第12章还有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