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原低头看他,漫不经心地笑,“你又很了解我吗?”
巷子口的动静愈来愈大,靳原瞥了眼,李元炘和黄毛哥下了摩托车,气势汹汹直冲他们而来。
身后跟着伙人,身材魁梧戴着墨镜,他有印象,利野俱乐部的安保人员,目测十来个。
加上躲在暗处的俩保镖,四对十五,够呛。
他皮糙肉厚的还好,江舒亦养得矜贵,哪经得住受一点伤。
靳原迅速观察周围环境,视线在巷口插着钥匙的摩托车上停了几秒,和江舒亦短暂对视。
攥着江舒亦胳膊,把人推向巷口,“别以为住了几天,你就有多了解我。”
他们站立的位置,离巷口不过七八米,这一推搡,直接缩短一半。
李元炘正带人靠近,见起了内讧,止住脚步观察状况。
对视那刻,江舒亦瞬间心领神会,往同方向推搡靳原,冷声道:“那就管好你自己,别随便揣测我。要不是因为程老,别说住一起,我压根不会多看你一眼。”
靳原“啧”了声,烦躁道,“没程老托付,你以为我想理你,我会对你这么上心?”
“我让你对我上心了吗?”江舒亦猛地使劲,靳原趔趄几步,撞上戴墨镜的安保人员。
摩托车近在咫尺,靳原探身拽江舒亦,很凶,“啊我草还动手动脚,你过来,看我弄不弄死你。”
安保人员望着黄毛哥,黄毛哥摆了摆手,在靳原把江舒亦拽到身旁,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伸手拦住。
李元炘踱步至他们面前,眼神扫过靳原,转头恨恨地瞪着江舒亦。
清楚学位被撤销是靳原搞的鬼,下午肚子挨了猛踹,此时还隐隐作痛。他带的帮手多,慢慢算账,先解决始作俑者再说。
满脸得意,颐指气使恶心江舒亦,“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跪下求我。”
靳原盯住李元炘,暴徒似的猛砸他下巴,用了狠劲,“你跪你爹呢!”
当即传出骨头碎裂的声响,李元炘被撂翻在地,捂着惨白的脸痛苦哀嚎。
下一瞬,靳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上近处的摩托,俯身,揽着江舒亦的腰往车上抱,油门拧到底,摩托如弹簧般窜出去。
动作发生得太快,安保人员等指示之余,被他们的内讧吸引了注意力,谁料来了个虚晃一枪。
“妈的,赶紧追!”黄毛哥怒骂道。
继俱乐部被约谈整改,临毕业又闹出研究生入学程序有问题的幺蛾子,三年时间打了水漂。
他气到不轻,死死记恨靳原和江舒亦。跟李元炘一拍即合,瞄准机会堵人,如今以碾压性的优势占据上风,竟然还能出现失误。
没管狼狈倒地的李元炘,带人紧追不舍。
靳原是江城地头蛇,哪的路隐蔽往哪儿奔。经过减速带,震得江舒亦哼了声。
靳原俯身时,他配合地抬腿,奈何面对面站着,被大手一捞,好巧不巧跨坐在靳原身前。
奇怪诡异的姿势。腿打得很开,越过靳原小腿踩着后座的搁脚架,胸膛紧贴,在刹车拐弯导致的惯性中,不时碰撞摩擦。
磕得心脏疼。
怕挡住骑行视线,他伏在靳原的肩。
一溜儿摩托车在后面追,气浪声轰鸣。像拍电影,夕阳垂坠下的一场盛大逃亡。
热风闷得人睁不开眼,江舒亦发丝飞扬,下巴抵着靳原肩膀,夸赞道,“戏演得不错。”
“你也不差。”靳原余光撇他后脑勺,笑着应。
平日里抢遥控器抢浴室抢着浇阳台那盆铃兰抢出来的默契。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该行动了。
靳原全程匀速,各种障碍物凭技巧躲开,车轮快擦出火星。紧追在后的车队缩成小黑点,消失不见。
被围时他朝保镖做了手势,示意别轻举妄动,这会儿应该联系上了人。巷口有监控,聚众堵人还威胁下跪,妥妥的黑恶势力。
正值江城扫黑除恶工作如火如荼,靳原想,好好的日子不过,那就去局子里蹲段时间。
摩托车在郊区的沿海公路上飞驰,四处无人,江舒亦拍靳原的背,“减速。”
腿撑久了泛酸,且靳原骑得急,容易撞一起,他弓着身体做缓冲,力求维持体面。
虽然这个姿势,早已让体面荡然无存。
靳原稍稍减速,往下看了眼,江舒亦头微低,露出截冷白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