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连忙撒手站起来,接过俞安雨手里的酒,变魔术一般从他宽大的棒球服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郑重地朝俞安雨点了下头,俞安雨和齐一慈都连忙追了上去,两人逆着人流寸步难行,艰难地扒开慌乱逃窜的顾客,嘴里无论是安抚还是警告都毫无作用,而张佳彬则趁着吧台外一片混乱,穿过身后的酒柜,朝着后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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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彬从后厨的员工通道离开,坐货梯到了地下车库,冲到摩托车前,刚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发动摩托车,正要抬腿跨上摩托车,一道强光打了过来,接着是石破天惊的一声喇叭,在空旷安静的车库里,这声喇叭激起了周围车辆的反应,也都跟着发出了警报声。
张佳彬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抬起手挡住眼前的光,骂了句脏话,只听见排气管发出宛如野兽低吼般的声响,这灯光迅速提速朝着他的方向迎面撞来,在他面前一个急刹稳稳地停了下来,挡住了前方的路,张佳彬吓得腿一软便坐倒在地上。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不疾不徐走下车,作为这辆巨无霸的主人,他气质可谓十分不搭,男人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推,车门应声关上,他高高在上,开口用沙哑的声音平淡地警告:“别动,警察。”
张佳彬只愣神了一秒,立刻从地上撑起来爬上摩托车,用后跟将脚撑向后一蹬,拧下油门,转动车头,试图从旁边绕开,后轮发出一声巨响,摩托车耸动了一下,并没有如他所愿飙出去,他也随之一震,连忙用腿支撑住这体重接近四百斤的大家伙,慌乱中回过头,才发现后轮不知何时被人铐上了手铐,手铐的另一端铐在地上的倒车杆上。
张佳彬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扭过头望向站在路虎旁的男人,他正漫不经心地掸着袖子,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他抬眼望向自己,视线和自己对上,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好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竟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从他的眼皮底下逃掉。
张佳彬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说过了,我是警察,”陆离说着抬起手,用食指指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毫无波澜,“配合国家机关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与之相对,以暴力方式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特别是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的行为,将处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参与mí • jiān少女,如果不是主谋,在量刑上应该会更轻。”
是非常中肯的劝告,张佳彬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用脚后跟往前一蹬,放下脚撑,翻身从车上下来,他没有说话,只看着眼前的这个警察,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个警察和刚才在酒吧里那两个警察不同,他明显羸弱许多,这样的身板,和自己打起来他不可能占得到便宜,他就是在虚张声势。摩托车被手铐铐住了,找手铐钥匙哪有找车钥匙简单,放倒他,抢走这个巨无霸,纵使那两个警察追上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张佳彬很快得出了结论,一不做二不休,不退反进,跨到陆离面前,陆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腰部的酸楚感袭来,陆离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看向他,故作镇静:“看来,我的劝告你并没有听进去。”
“是你要挡我的!”张佳彬也红了眼,抬起拳头就要朝着了陆离挥过来,突然一阵寒意从身后升起,下一秒他只感觉一只大手像抓住一颗篮球一样抓住了自己的头,张佳彬还没作出反抗,那只大手便控制着他的头朝着旁边的柱子狠狠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