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天滴食未沾的男孩弯腰痛苦捂着肚子,嘴唇失去血色大片苍白:“去二十三中。”
一脚油门启动,中年司机顺手丢来一个小面包:“小帅哥,吃点东西吧,你肚子响得跟放炮似的。”
二十三中在江石区老城,一到下午就开始塞车,整条马路堵得水泄不通,司机烦躁长按喇叭:“这tā • mā • de,又开始了。”
“就在这里下吧师傅,”许迟川掏出钱包:“我走几步也行,前面路口您好拐出去。”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街景。
前面那家其貌不扬的米线店他和穆时海去过,左边的公交站他陪穆时海等过车,岔路口的那个大水坑还是没有修好,每次下雨积水车辆开过都会溅满一裤腿的泥浆,穆时海从来都让他走里面,自己挡在外头。
再走十米就能看见学校门口那条长长的大斜坡,斜坡旁的小叶榕还是绿盖如阴,夕阳将每一寸叶络都浸染地满满当当,零落疏离的树影被掉落地上的树叶浅浅遮住。
“崽崽,”那是早上在校门口没有等到穆时海的委屈,被他的小少爷一把抱住,贴在耳边安慰自己:“哥以后都早点来,看见没,就那颗榕树,保证你一来我就在那儿等你了。”
五点半正是初中放学时间,来来往往的小孩穿着同一款式的校服陆陆续续从校门出来,有两个少年扯着书包打闹追逐,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前面那个边跑边回头做鬼脸:“来呀!你抓不到我吧!”
几个小女生站在对面石排边上不停往他的方向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许迟川听见“好帅”“好高”“来找谁”之类的字眼,内心毫无赞同。
我才不帅,是你们是没见过真正帅的长什么样。
整整五个小时,夕阳沉斜到路灯昏暗,小叶榕下清瘦的少年,站累了就蹲,蹲累了就坐下,坐麻了就继续站着,始终没有离开一步。
不敢进去,近乡情怯。
分明哪里都是他,明明哪里都没有他。
第2章有些人爱一次,已经把一辈子用完了
晚上八点半,沉迷于游戏激烈厮杀中的刘婺被咣咣咣的砸门声惊动,摘下耳机开门,是一张略带紧张的脸:“瞿淮?你怎么来了?”
“许迟川呢?”急匆匆进门却不见踪迹:“他去哪儿了?”
“小川啊?”刘婺一头雾水:“天没亮就爬起来走了,说自己有事儿,今晚不给他留门。”
“不留门?”心里危机感噌噌暴涨,扭头飞奔下楼:“要是回来了麻烦给我发个消息!”
瞿淮一边狂奔一边拨通王医生电话:“喂?王医生?许迟川最近有没有按时找你做心理咨询?”
“心理咨询?”王栩温厚的声音带着点疑问:“他上次不是说重新找了一家么?”
就知道这个小混蛋不会听话去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回头我还是带他来您这儿。”
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人,瞿淮只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跑遍学校所有角落,图书馆,法学院,自习室,甚至湖边湿地的小树林都钻进去看过,就是不见人影。但又不敢惊动其他人,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许迟川心理已经出现问题。茗湖畔的风刮得又大又冷,瞿淮满头大汗浑身僵凉,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郁晟儒。
想想好友安危,小狼崽咬着牙拨通男人手下电话,忐忑不安说明来意,心里咚咚打鼓。虽然是交易关系,但……这点小忙,晟爷还是会帮的吧?
郁晟儒帮了。
接他去男人别墅的车来得又快又稳,赵宁一脸恭敬请他坐下稍等。
一个小时后,赵宁带着查到的结果进了别墅。
瞿淮紧张的背都绷了起来,生怕下一句就是我们在XXX小巷子里找到了许迟川的尸体,或者在哪条河里把人给捞了起来。
赵宁看着他马上就要被自己吓死的模样连忙开口:“瞿少爷!您放心!人没事!就是……他不在岚省。”
“不在岚省,他在哪儿?”瞿淮人站了起来。
“在隔壁江恭市江石区的一个初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