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次开口:“对了,生日那天你殷胥表哥也要来,到时候客气一点,别惹事生非给我丢脸。”
“殷,胥?”
“对,小胥说上次他受伤住院的事儿是误会你了,这次借着生日来给你赔礼道歉,”穆兴勇喝光碗里最后一口茶,推桌下席:“我警告你穆时海,到时候除了你的同学,还有很多叔叔伯伯也要来,要是那天你惹祸坏了我的事儿,小时候怎么收拾你的,应该还没忘吧?”说罢抱着穆时宇一起离席上楼。
“没忘,”穆时海喃喃自语,眼睁睁看着桌上最后一块凉掉的梅子冻被倒进垃圾桶:“怎么会忘。”
关进小阁楼的三天两夜,来自亲生父亲嘴里唾骂的野种和畜生、身无分文地走回家的瓢泼雨夜,遗忘在寄宿学校的大年三十,还有那些百口莫辩挨过的打。
“小海,妈妈也是为你好,”不知道殷执梅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穆时海转过头,柔情似水的眼没藏住万箭穿心的毒:“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有些小误会就趁着你过生日说开,也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你说是不是?”
酣畅淋漓的报复感在女人心中爆发,等着穆时海暴跳如雷摔碗掀桌,像以前一样闹得地覆天翻。
厨房里滴滴答答的水声变得刺耳尖锐,拳头收紧,青筋暴起的骨节隐隐发白,牙齿咬破嘴唇,一股铁锈弥漫在喉腔,穆时海像一把被拉满到断裂的弓,生生咽下鲜血,嘶哑开口:“当然;”
“一家人,哪里来的误会?”
只有血仇。
“那最好了,”殷执梅莞尔一笑:“妈妈也希望,你能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月明星稀的夜,寒霜如白鬓,溶解消落在苍茫漆黑的暮色。
睡觉前许迟川钻进父母的卧室,蹲在床边头趴在沈斯静腿上:“妈,什么礼物才算别出心裁,让人印象深刻?”
收到请帖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张罗生日礼物,只是在问遍所有收到邀请的人之后还是决定靠自己——毕竟篮球鼠标键盘衣服刮胡刀球鞋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都配不上穆少爷高贵的大少爷气质,甚至可能当场被大少爷扫地出门。
沈斯静放下书,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亲手做的,或者对方特别喜欢的。”
“亲手做的?”许迟川翻起身,重重抱了一下太后然后夺门而出:“我知道了!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