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都不要你了,说不定你也不在乎他的前途。”
“不要这样看着我,极度的愤怒就是懦弱和无能。”
“你自己选。”
沉默对峙在父子俩中间,穆时海眼中血丝密布,胸口翻腾起伏,忍了又忍,恨了又恨,生生咽回嘴里的腥甜,沙哑着开了口。
“我答应。”
“我走。”
困兽之斗,一败涂地。
这不是单纯的撞破,这是蓄谋已久的算计。
“但我有个条件。”
穆兴勇眯起眼:“你有资格和我说条件吗?”
“我没有,”眼中冷漠盛行:“但是我的命有。”
“我知道你不在乎死一个儿子,”嘴角勾起一道嘲讽:“反正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但是,”他用脚踢了踢栏杆:“你的公司要上市了。”
“三层楼的别墅跳下去,摔成残废的可能性才更大。”
“老子逼迫儿子跳楼摔伤至残这种事,如果被董事会或者竞争对手知道——”
感受到男人周身阴沉沉的气息,他知道,穆兴勇发怒了:“你威胁我?”
“用你的话来说,可以试试。”
“好,”穆兴勇怒极反笑:“你想怎样?”
“我要见叶璟,”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特别是在知道要被送出国后:“我要见他。”
“可以,”穆兴勇死死盯着他:“保镖要跟着。”
“成交。”
第127章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叶璟从卧室出来,回头再看一眼上锁的大门和保镖,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出了别墅。
录音是真的。
他忘记自己是如何挂了齐石的电话,又如何艰难地将这个结果说出口,或许根本不用说出口,发小间多年的默契,只一眼,穆时海就已经知道答案。
他看见那双黝黑的眼眸骤然失去最后一丝神采,散发着哀莫如死的空洞,心头一紧,刚想说些什么,只哗啦一声,两人双双低头,穆时海手腕上的珠串不知什么时候断了,珠子稀里哗啦滚落一地,四分五裂。
他隐约记得,这好像是某一年许迟川送的生日礼物,穆时海讨厌戴东西,尤其讨厌戴首饰,觉得像个花孔雀,但这串珠子,一戴就是这么多年。
现在却断了。
就像他们之间,分崩离析,一地狼藉。
然后。
然后。
穆时海哭了。
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穆时海一把将他推开,发了疯般跪在地上疯狂捡着珠子,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毯,痛苦无声。
太痛了,叶璟扬起头,抹掉眼角的泪,真的太痛了,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他们这样痛苦。
长夜难明,行将就木。
过了很久穆时海终于捡完,手心里,小小一把,如视珍宝,小心翼翼收进口袋,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叶璟不忍再看下去:“送你去哪儿?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穆时海伸出手,要回了那根录音笔,“你带手机了吗?”
“没有,”他愤恨咬牙,“进来之前被保镖给收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点缝都不给钻,门口传来咚咚的叩门声,提醒他抓紧时间,叶璟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涩:“我还能干点啥?”
“不用,”他顿了顿,“高考结束,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穆时海说完,叶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恨他吗?”
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