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晓倩熟练揪住耳朵胳膊一拧转了半圈,轻而易举把准备开溜的人揪回来。
“疼疼疼……”迫于身高,阮芳雨只能弯下腰求饶。万晓倩拉着他耳朵在学生聚堆的走廊上匆匆而过,脚下生风,边走边训。
“阮芳雨,你又给我打架,三天两头不挨顿收拾皮痒是不是,你都快成小流氓了!我是不是给你把耳朵扭下来你才不会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因为讲课习惯,万晓倩平日说话语速也飞快,突突了一路,阮芳雨只听清最后那句。“以后跟着仉星航,好好学习,改改你身上那些社会习气臭毛病!”
阮芳雨心头冷冷地想,我跟他学?学什么,学着装逼用校服袖子擦桌子?学生之间最忌讳老师拉踩,仉星航进了一班,以后少不了要跟阮芳雨较量,这话无意就让他先落下风。还没搭上话,他就感觉自己和对方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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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中心在体育场下方,从教学楼出去后往北穿过甬路走到尽头才能过去。万晓倩到教学楼门口才忘记带伞。外边暴雨如注,阮芳雨从校服袖口里鬼使神差般掏出一把胶囊伞。“我这小宝贝儿撑死遮俩人,没法给三个人打。”他看着仉星航湿了一半的卫衣,没心没肺说:“你这衣服不是不要了吗?要不然,你自己跑过去?”
万晓倩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下节有课。”她那一长挂叮当响的钥匙塞给阮芳雨,还顺手往仉星航身边一推。“你们自己去找,我得去上课了。”
“别啊,老师”阮芳雨再次跟身后alpha拉开距离,他可不想跟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摩肩挤一把小伞下雨中漫步。
“别什么别!”万晓倩脸色一沉,完全没有对待仉星航时的如沐春风。“赶紧去换了回来,别影响下节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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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倩走后,仉星航看着一脸不耐的阮芳雨,明显烦他,善解人意地说:“我可以自己跑过去。”
“你跑过去”阮芳雨讥讽。“你跑过去淋雨再把内裤湿了,八公主知道了不得扒我的赔你。”
仉星航瞅着他,略一歪头,笑了。“我可以给你保密。”
阮芳雨折腾手中雨伞没有抬头,错过了他眼中那丝暧昧不明的诡异,短促哼了声。“你倒是懂事。”
他口是心非,心想,你倒是玩的好一手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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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好不容易绕过满路水坑,沾着脚走到活动中心门口,恍然发现手里那一大串钥匙因为标签多年未换字迹模糊不清,根本分不清哪一把是活动中心大门的。
仉星航看着那不下三十把的库门钥匙,问:“哥,怎么办?”
“凉拌。”阮芳雨抬眼瞟他,不知道这alpha是什么没节操的属性,年龄还没摸清就开始叫哥。拿伞的手往前一怼,示意他撑着,转身去从最边缘拎出一把捅进锁孔。“还能怎么办,一把一把试呗。”
仉星航超他倾斜撑伞,视线穿过肩头,端详那双开门的手指骨纤长,节节分明,指腹染了钥匙上的金属薄光。
每个人或轻或重都有一个或多个恋癖,恋声、恋貌、恋性……仉星航也不例外,他迷恋好看的手,甚至觉着这比一个人的脸更具有观赏性。
活动中心的钥匙常用,阮芳雨挑磨损严重的试,试到第四把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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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场前两年刚翻新过,因为从前下雨积水又往上垫了两层,旁边活动中心的窗户在建校时开的很低,运动场一抬,一半被埋进土里。这里本就难见天日,又逢连日阴雨,腐烂霉味在破旧的球类和浸了汗水运动垫中蕴蕴弥漫,酿出了一股冲鼻的酸馊味。
“我去”阮芳雨被这股上头的味道差点顶出去。“有谁把剩饭扔在这里烂了吗!”
灯坏了,地上一片狼藉。他沾着脚去开对面窗透气,斜风细雨顺着窗棱扫进。阮芳雨扭过头去角落架子上翻箱倒柜寻找校服。
“那个谁”他头也不抬。“在门口傻愣着干什么,带手机了吧,我不给你记过。拿出来给我开个手电筒。”
仉星航站在门口,听从吩咐地从卫衣兜里掏出手机。
一阵强光刺在脸上,阮芳雨抬手朝光源挡,白光穿透五指指缝,边缘就成了半透明的粉。“你shǎ • bī吗,我让你照架子你照我干什么?”
站在门口的仉星航似笑非笑,光一挪,落在阮芳雨面前的架子上。天阴沉的仿佛要塌,暴雨倾盆泼下。储物室内静的出奇,模糊影子站在架前,映在昏暗不明的瞳孔中,禹禹翻腾着面前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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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只剩一套了,被塑料袋包着,是新的。阮芳雨丛箱子底挖出,凑近袋口闻了闻,竟然还没腌透。他扯出上衣。“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