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考完十级的素描早就已经默认荒废,还没有学完的吉他曲谱也觉得索然无味,很多事情周池屿在中途就放弃了,他的三分钟热度一直都蛰伏在身体的基因里。
却意外地在所有和宋柏杨有关的事情上失效。
除去学习,暗恋成为第二件周池屿坚持下来的事情。
真不可思议。
宋柏杨往楼梯下走,周池屿也跟着往楼梯下走,没有人说话,他们一起艰难地维系着罕见的沉默。
周池屿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次终于不是自己主动,宋柏杨才是那个主动提出有话要说的人,那他也就不需要为眼前的冷场负任何责任。
极目远眺,弧状的太阳渐渐下坠,底端变成一条橙黄色直线,变成地平线的一部分。
很快,明黄的顶端也融入地平线里。
不知道沉默地走了多久,只知道夜色慢慢地爬上天空的一角,天开始悄悄变黑。
周围的景色从水泥覆盖的教室楼梯转角,变成偏僻的校园小路,一排黑色的复古风的铁栅栏,高耸的常绿树木和暂时闲置不用的教学楼。
还有脚边几片飘落的树叶。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紧随其后,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方文泽的事情我终于解决了。”
他终于等到了宋柏杨的第一句话。
但是下一瞬,周池屿陡然止住脚步。
他反应过来了。
周池屿怔怔地看着宋柏杨,他觉得自己压在心底不愿承认的期待果然是荒谬的明明是两个人的聊天,为什么会出现第三个人的名字?
好像自己又被戏弄了。
就跟之前许多次在宋柏杨的靠近下,萌生出对方也喜欢自己的错觉一样。
周池屿转身就走。
果然他就不应该来。
手腕却被一把宋柏杨攥住了,“你能先听我说完吗?”
周池屿低头,视线落在宋柏杨攥住自己手腕的右手上,“放开。”
“不放。”
相反,宋柏杨握得更紧了。
他低声说:“放你走你就不会回来了。”
周池屿霎时僵在原地。
下一秒,他感觉到攥住手腕的那只手朝前方用力拉了一下,于是他跌进了宋柏杨的怀抱里。
紧接着手腕上的压迫感消失了,他被宋柏杨用双手环住了腰,对方的下巴隔着几层衣服放在他的右肩上,竟然硌得有些发痒。
宋柏杨说话的时候,呼吸从他的耳侧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