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宁家里待了一整天,江崇州在离开的时候才想起单末住的地方似乎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原本他是打算今天让助理送过去的,可他忘了。
不过只是耽误了一天,现在送过去应该也不算太迟。
舒宁站在房门口目送着他离开,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江崇州站在走廊上回过头看了一眼,有点不想离开了。
舒宁见他站在原地不动,问,“你怎么了?”
江崇州走了回来,哑声道,“我现在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舒宁羞涩的红了脸,“你不是要回家吗?况且天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又不是下次不能见面。”
“但是看不见你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江崇州说起情话来毫不含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舒宁的脸,动作小心的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宝般。
舒宁难得的没有往旁边躲开,脸颊微烫,一副拘谨不安的模样。
江崇州笑了笑,听见他的笑声舒宁羞恼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怕某个人到时候和我谈恋爱了,连接吻都不敢。”在舒宁这里,能接上一个吻江崇州都觉得有点亵渎了对方,毕竟舒宁脸皮薄,这么多年来两个人连牵手拥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段时间,舒宁对他的态度暧昧了许多,以至于江崇州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舒宁的身上,哪还顾得了待在老旧房屋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单末。
两个人缠绵了一会儿,等江崇州离开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商场这个时候基本都打烊了,江崇州也懒得回家再去拿,大不了明天要助理把那些生活用品送给单末好了,反正就多耽误一夜而已。
像是特意带这些他们吃剩下的食物给单末,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单末住的位置有点偏,从舒宁住的地方开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从室外出来后也只是短暂的经受了不到两分钟的寒冷,江崇州就把车内的暖气打开了。
这两分钟,江崇州忍不住拢紧了身前的外衣。
车内播放着让人惬意的歌曲,江崇州开着车,脑袋里回想着今天在舒宁家里发生的一切,嘴角也止不住上扬了一些,他的心情倒是挺不错的,若是舒宁接受和他在一起了,他就把舒宁接回别墅里住,这样他们共处的时间就更多了。
真想亲吻舒宁,青年形状好看的唇瓣在他面前一张一翕时,他害怕吓到了对方,强行打消了这个想法。
大抵舒宁能让他牵手或是拥抱,他都挺知足的了。
把车开到东郊,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五分了。
因为江崇州离开前吩咐自己乖乖在家里等着,单末一整天哪里也没去,甚至连房门也没有出,他喝了从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用双手捧起,水是冰冷的,可他的手指已经被冻得麻木了,竟感觉不到冷,只有灌到喉咙里的时候他才会哆嗦一下。
昨晚江崇州走后,他蹲在墙角昏睡了一会儿,凌晨五点再次被冻醒了,之后肚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他总是抬头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门,从凌晨五点到晚上八点,屋子里的热水器是坏的,这套房子闲置的时间太久了,连个可以取暖的工具都没有。
唯一有的,只有拧开水龙头时往外冒出来冰冷刺骨的水。
可他的体温,似乎比水温还要冷了。
单末脑海里恍惚的想,往年的冬天,自己是怎么支撑过去的……
女人很少回家,他便从杂物间出去偷偷拿了一床女人被褥下的棉被,人在濒死的时候胆子总会大一些,后来女人发现了咒骂他,说他不学好的,专学别人偷东西,还有很多更难听的话,可被他弄脏的棉被,女人也嫌弃的懒得要回去了。
如果能生活在舒适温暖的房子里,满足基本的温饱,谁又会被迫为了生存而做出让别人觉得下贱的事。
单末的胆子原本就不是很大,谁若是能稍微待他好那么一丁点,他都能把自己的全世界给予对方。
尽管江崇州后来带他吃了许多美味珍馐,可他心里难忘的却还是刚从嘉夜出来时,江崇州给他买的那一杯热豆浆,还有刚刚从锅里炸出来的金黄油条。
其实单末后来很少哭了,到了江崇州这里来了,才有了点正常人的模样,能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他想,别人活着是为了能过更好的生活,那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江崇州推开房门时,看见客厅内明亮的灯光,还以为单末正在客厅,把已经放凉的乌鸡汤和虾饺放在了茶几上,四处巡视了一周,却没有在客厅内看见单末的身影,想到青年现在看见他了也总是躲着,顿时俊眉紧蹙道,“又躲去哪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