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凭空欺骗,至少是曾存在。
他不知该如何去慰藉林予,一切话语在用了近十年时间建立起的信任下苍白无力。
良久后,林予才说:“我应该猜到的。”
谭栩置身事外,旁观者看得更清,立刻想通了这句话的背后意思:“你换了邮箱后,和余长羽都聊了些什么?”
没有回答。
也有可能是答案太难以开口,因为余宴川看到林予流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说不定他们在后来吵了架。
林予忽然转过头,直视着他:“他是为了保护你,九年半,他和我聊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保护你。”
余宴川说不出话来。
林予的情绪依旧极其稳定,连这番听上去极其痛苦的话也说得平静,没有任何怨怼和嫉妒,反常的平稳让余宴川有些担心他会撞开玻璃跳下去。
“是我的真心看上去不值钱吗?”他茫然地低头看了看。
余宴川站起来,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林予说,“回安城,去见余长羽,然后随缘。你不是会算塔罗牌吗?算算我的运势如何。”
会算个锤子。余宴川皱起眉,林予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你这几天住哪里?回家?”
“嗯。”林予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定在余宴川身上,“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也没有义务收留一个私生子,我不想再欠你们什么了。”
好像在说“放过我”。
“未必是出于同情。”谭栩朝他扬了扬下巴,“余长羽这人嘴软心也不硬,那么多年下来,就算是素未谋面的网友也该聊出感情了,你不用太……妄自菲薄。”
“那我要怎么样?”林予紧跟着说,“我从哪里来的底气和原配的孩子争?我甚至只敢发一封邮件,只敢站在远处看着。”
余宴川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谭栩有时说话总是很直接,这也就是林予性格不急躁,换个人听见这话得跟他闹一架。
“他的意思是,你在找余长羽对质的时候,可以稍微底气足一点,这事情……的确很难定性,但你毕竟是被欺骗了。”余宴川简单找补了一下。
林予听进去了他的话,刚刚燃起苗头的争执慢慢回落,他默默将圆桌上的眼镜拿起,放到胸前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