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看到楚珉一副风轻云淡、下次还敢的态度,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后怕和怒火,非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爱惜自己还自诩成熟理智的男人不可。
楚珉耳膜嗡嗡作响,被镜子里的贺闻逍盯得有些心虚,没有继续阻止贺闻逍替他清创。他心知对方虽然语气狂妄了点,但也没有说错,毕竟身体才是本钱。
半晌,他垂下纤长的睫毛“嗯”了一声,低声道:“这次真没大碍,况且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说完便想起多年前,他给贺闻逍织围巾的时候被毛衣针割伤手指那次,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贺闻逍的回应是:“我宁可受伤的是我。”
那时候,贺闻逍也为他消毒了伤口,贴上创可贴,反复问他疼不疼,又用颤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亲他的手,犬类一样,隔着胶布都弄得他痒。
围巾是他准备搭配手表一起送给贺闻逍的十九岁生日礼物,都完成一半了,不继续织完可惜,但贺闻逍坚决不允许他再碰针。
平时温驯的小男生倔起来简直要命,他拗不过,只好放弃,心说自己本就不是干手工活的料,直接送块手表得了。谁知第二天睡醒,他发现枕边放着条织好的围巾,前后针脚密度不同,出自两个人之手,但不细看又看不大出来。显然,贺闻逍并不知道这条围巾是自己的生日礼物。
其实只是过去一件很小的事,本该随着时光封缄,却被他莫名记到了现在。
但如今,贺闻逍听到这句话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着张脸继续为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