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视频电话，但实际上更多的时候裴知故只是把手机放在那里,然后转头做自己的事情,闻归也不会出声打扰他。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裴知故在电话这头写写报告或是产品分析，而闻归就在电话那头静静地看着他，偶尔会拿本书随意翻着,然后往角落上记上几句批注。
裴知故知道,闻归并不是真的想和他说点什么，他只是希望能看见自己，哪怕他们之间隔了好几座灯火通明的城市，同样可以通过手机上小小的摄像头，陪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这种不安的有一点占有欲的小心思,自从他向裴知故坦白过后,再也没有过遮掩。
或许是出于这样的原因,裴知故现在几乎不用费心去思考,就可以把闻归的想法猜到个七七八八。
像是他还未走到城下,闻归便早已主动打开了城门似的。
“当一个人真的爱上你的时候,他所有的行为都会变成破译过后的密码。”
裴知故莫名想起了这句话。
他记得这句话是闻归曾经出演过的一部电影里说过的一句台词。
电影上映的时候他坐在电影院里,看着明亮的屏幕，投影仪的光从影厅的后面投出,周围的情侣凑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剧情,说了一两句后又渐渐低了下去,衣服相互摩擦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有人用吸管搅动过饮料让杯中的冰块撞在了一起……
他坐在中间的位置，看着屏幕上的闻归在镜头前露出了戏谑的表情，然后抬起手，以手做枪，对准了银幕外的观众。
然后他愉悦地眯着眼，轻声说了句：“砰。”
电影院里的声音都如潮水般退去，裴知故起身离席。
他靠在影厅外咬了一根烟，细长的香烟在他的齿间被咬得变形，却迟迟没有被点燃。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裴知故难得在工作的时候出神回想了一下。
还没等他找到头绪，电话那头的闻归忽然叫了他一声说：“裴教授。”
裴知故回神，转向了一旁的手机，问道：“嗯？”
闻归合上了手里的书：“没什么，只是看你好像在发呆，怎么了？”
裴知故看着小小的屏幕里闻归微垂眼睛看向镜头的表情，一瞬间竟然和电影里的一幕有些重合。裴知故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稍微有点走神。”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闻归说，“要不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