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眉瞪着他,“郁上,你别太过分了。”
“是你不要过分了。”郁上的耐心已经开始倒计时,“江眉,我说过,郁家的财产我根本就不感兴趣,公司还有老人那边的遗产都会是郁文轩一个人的,不会被人抢走。你已经让郁文轩叫我爸爸了,大可不必让夏衍再走那一条路。”
“那一条路?”江眉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看向他,“哪一条路?郁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郁上冰冷的眼睛轻轻扫过她,江眉心头一跳,却已经没有收敛的意思,“你说这些,我可冤枉了。夏衍他那爸爸出事是我也预料不到的,但是没办法,人死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夏衍跟着他那倒霉爸爸一起去啊。”
江眉将被子往后捋了捋,走下床来,光着脚站在郁上面前。她向来这样情绪多变,喜怒哀乐无常,不过几秒的功夫,已经从刚才的愤怒里恢复过来。
“让他住院,让他回家,让他上学,还让他跟着你去公司住酒店,郁上,我对他还不好吗?”江眉很认真地看着郁上,语气平静,“他没有孝敬我一天,他爸爸也没有给过我一天我想要的生活,我对他们父子做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这样的母亲还能上哪里去找,你总是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和你的家里人一样。”
郁上的眼神里忽然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他极少会用这种羞辱的方式去打量一个人,江眉却屡屡戳破他的界限。
“对他好,就是知道我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孩子,却想尽办法让他依靠我,喜欢我,然后顺理成章地爬上我的床,是吗?”
屋子里陷入寂静,郁上的眼里泛着冰碴,江眉垂在身边的手慢慢攥紧,指甲戳到掌心。
她已经被郁上看透,也不屑于伪装什么,“那又怎么了?乌鸦还会反哺,我生他出来没有恩吗?况且他长了那样一副身体,给你这样喜欢男人又帅气多金的总裁做个床上用品,难道不是他最好的归宿吗?”
嘭的一声响,江眉猝不及防地被按在墙上。郁上死死盯着他,虎口中掐着她纤细脆弱的脖子。
“江眉,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郁上将她掐得瞳孔放大,他眼里那种看着垃圾一样的眼神刺痛了江眉,她眼神狰狞地看着郁上,心中的憎恨在这一刻原形毕露,“郁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么光鲜亮丽的活着,是靠着谁?如果没有,郁文轩的爸爸,你就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被家里人唾弃,被外边的人指指点点,像个烂狗一样活着的垃圾!你这个瞎,子!”
江眉睚眦目裂,面相是外人从不曾看过的丑陋,她脸色发白,整个人因为难以呼吸而变得面容扭曲。
眼里的泪顺着面颊流下,挂在下巴上,眼看就要坠落,郁上在前一秒恶心地撒开手,一把将她推到地上。
江眉跌坐着,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大口呼吸。
她声音暗哑,“我就是要他留下的全部,公司,遗产,所有的一切,这是我应得的,是你和你家里那两个老东西欠我的。我的郁文轩要拿回这些,因为这本是他父亲的,不是你给我们的,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还欠着我!”
剧烈的咳嗽让江眉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堪,她咬牙切齿地抬头,想要继续将心中压抑许久的恨发泄在郁上身上,目光却在看见郁上额头上的青筋时又忽地变了。
“至于夏衍,至于夏衍.....”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被郁上掐青的脖子,“我给你一条路你便就要走吗?你是那种听人摆布的人吗?郁上,怎么能只说我一个人,和夏衍暧昧不清的这段日子里,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第二天早上郁上在楼下冲咖啡,夏衍下来,睡眼惺忪的,看到就去夺杯子。
“又喝!”
郁上嗓子有些哑,“你管我这么多。”
“就管。”夏衍舍不得将那半杯咖啡直接冲进马桶,就将自己的杯子翻出来,折了一半留给自己,给郁上留了一小口,冲了大量牛奶进去。
“来,奶咖。”
郁上捧着那杯四不像的东西,微微笑了一下,阴郁的情绪散了很多。夏衍跑去翻冰箱,翻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个家政阿姨总是把我买来的生菜和火腿当成午餐材料做成菜,我都说了好几遍,她听不进去话,我一说她就知道知道了,完事问她就像在问马冬梅。”
郁上听他絮絮叨叨在那里说,嘴巴就没听过,喝了一口所谓的奶咖,口味居然也挺好。再看夏衍,整个人都快钻到冰箱里了,拎着半袋子吐司半蹲着,撅着屁股在生鲜区找蔬菜,脑袋探来探去晃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