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专题其实台里的编辑组不看好,但任南野认为其中有大量的探讨空间,剑走偏锋的职业、艺术和情S的分界、受害者完美论以及舆论压迫……
敲定了选题,接下来要办理护照和边防证。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到了西山路的派出所。
派出所的女警办事效率奇高,拿着证件走出大厅才上午十点。
这两年Z市大刀阔斧搞建设,政府拨款,翻新了不少街道和老楼,西山路的主街正在扩建,被挖机挖得尘埃四起。
“前边施工,”任南野侧首说:“我带你走另一条路。”
“哪儿啊?”
“一条老巷子,从岔路口过去就到停车场了。”
巷子一侧栽种了一排排香樟树,树影婆娑,初夏时节的阳光给绿野铺撒了一层细碎流金。
宋玉风和任南野并肩而行,穿梭在羊肠小道的深巷。周遭是用青石板铺盖的老旧房子,充满了岁月痕迹,头顶挂着晾衣杆,洗得粗糙的衣服挂在生锈的栏杆上,像一面旗帜。
这里古老破旧,却真实动人。
宋玉风放轻声音,像是舍不得惊动这一刻的静谧:“这条什么路?”
“叫香樟巷,”任南野说:“都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他回忆着,“我记得隔壁还有一家茶馆,不知道店面还在不在。”
离岔路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看见了一家苏州的老式茶馆,外头摆着一桌两椅,琵琶三弦,店主是个老头。
他斜抱着琴,指法熟练,拨得琴弦晃成一道残影。
这会儿唱的是《白蛇传.赏中秋》“如水流年须珍惜,莫教误了少年身。”
“是不是那家?”宋玉风抬首。
还真是。
任南野惊喜一笑,“居然还没拆。”
小巷的道路变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任南野走在前,嘴里跟着调子哼了两句。梧桐叶从房顶攀延而出,挡得阳光隐隐绰绰,给他蒙上一层虚幻的朦胧感。
跟在后边的人好半晌没出声,任南野回首,见宋玉风出神地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
宋玉风眼睫微眨,“想你小时候什么样。”
“我啊,挺让人头疼的,”任南野讲起童年糗事一点不害臊,“那时候我捣蛋捣得厉害,经常偷溜出门,骑着自行车在这附近乱逛。”
这很符合宋玉风想象中的任南野,脑海里甚至有了具体画面。
踽踽独行,信马由缰的男孩,破烂的自行车,穿梭在巷子里孤独自傲的背影,还有他浑身的疤。
“诶,那有共享单车,”宋玉风停下脚步。
任南野回首,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