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的轻音乐传进耳内,是久石让的,菊次郎的夏天。
曾经有几次去做复健的路上,褚钦江会突然表现出焦躁抗拒的情绪,沈含如何哄也没用。
每当这时,路倏都会给他一只自己的耳机,用音乐来安抚,陪着他一起听。
姿势有点别扭,路倏弄了好一会儿才塞稳耳机,正要收回手时,褚钦江转过了头。
猝不及防,路倏感觉自己手腕最敏感处,被什么轻蹭了一下。
直到温热的气息洒出,缠黏在皮肤上,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褚钦江的唇。
仿佛被灼烫到一般,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甚至欲盖弥彰背在了身后。
倒是钦江吓了跳,不由分说将他手腕再次扯到身前,紧张问:“疼?”
褚钦江指腹摁在腕上,皮肤触感被放到最大,他还轻轻摩挲了一下。
路倏整个人像上了发条似的紧绷起来,宛如一只炸毛的动物。
灼热感变成酥麻,沿着静脉传进血液深处。
心脏在胸腔内狠狠撞了一下。
路倏感觉自己可能真的犯病了。
“......没事。”他闭了闭眼,深呼吸,编了个谎,“可能是静电。”
抽回手腕,把耳麦音量调到最大,好像这样就能遮掩住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你刚刚,想说什么?”路倏随口搭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声音大,伤耳朵。”褚钦江摁住他手机按键,把音量调回去,说,“我想,去游戏厅。”
“嗯,去游戏厅。”路倏说,继而又补充一句,“想去哪儿都行。”
下车后,路倏总算恢复了正常。
对于自己最近这种一惊一乍、时不时犯病的行为,他的猜想是快期末了,精神压力大造成的心理问题。
回去吃点安神的就行。
医院有一栋专门建的康复大楼,脑外科在三层,事先预约过,没等多久就排到褚钦江了。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路倏摸了摸他脑袋,“别怕。”
褚钦江点头,转身跟护士进了复健室。
这种康复治疗过程是全封闭式的,里面只允许病人和医生护士在场,家属不能进。
好在给褚钦江做复健的是非常温柔开朗的姐姐,他心情相对来说比较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