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无表情直视他,对他说:“钦江,你快点痊愈,否则我不要你了。”
另一个则笑着对他说:“哥,到我这来,我们去地下室,我会一直陪着你。”
钦江在原地站了会儿,脸上表情从茫然逐渐转变为慌张。
路倏不要他。
路倏怎么能不要他......
他恍惚几秒,选择了其中一个,朝微笑的“路倏”走去。
他说他会一直陪他,那么回地下室也无所谓。
钦江走到“路倏”跟前,想去牵他,可中间好像隔了层无形的阻碍,如何也牵不到。
对方说:“你再往前一点,往前一点就能抓到。”
钦江又靠近了几步,仍旧抓不到,他有点生气和不甘心,索性用身体撞起来,企图用身体的力量将阻拦撞开。
“路倏”说:“对,就是这样,把它撞开,撞开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带你回地下室,那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不会再离开你,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
“钦江!哥!停下来!”
玻璃被人奋力拍打,撞墙的钦江停顿半秒,面上浮现片刻的彷徨。
路倏分明在他眼前,怎么还有另一个声音。
安静须臾,他又想继续。
“哥!”病房外的路倏焦急的喊了一句,而后小心翼翼放轻声音,“我在这里,你过来,到这边来,不要撞了好不好?”
一个让他撞,一个让他不要撞,钦江迷茫的愣在原地。
眼见有希望,路倏再接再厉:“很疼,你不疼吗?”
钦江眼睫微微扇动了下,是啊,很疼,特别疼。
“我比你更疼,钦江,我比你疼,你停下来看着我,看看我啊......”
他撞墙,路倏比他更痛。
路倏不会愿意让他伤害自己。
跟前的“人”蓦地消失,变回了一道白墙。
钦江转头,看见了提心吊胆的路倏。
那才是他真正要牵的人。
他重新向玻璃墙走去,这一次终于不再有幻觉。
路倏的手按在玻璃上,掌心因为用力泛着缺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