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江疲惫的闭了闭眼,慢慢蹲下身,把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他说。
他都知道,从她交给自己那张照片起,钦江就一清二楚,手表是钟晚拿走的。
说不恨不可能,可是钟晚救了他一命。
在伦敦痛苦的十年,身边也只剩这个妹妹陪着。
他有无数理由恨她,可看着她每次小心翼翼的照顾他,看着那些连续送了好多年,没有间断过的平安符十字架,他连恨都无法恨得理直气壮。
终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发生过。
然而真的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自己的身体、路铭衡的车祸、路倏寻觅无果的十年。
这些谁来赔?谁能还给他?
“我不会去见她,”钦江淡淡说,“她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钟晚颤声嗯了一句,最终还是没忍住的崩溃大哭起来。
钟晚走后,钦江拟了份文件,发给集团法务和助理。
并且下达通知,从今天起,杜薇不再是钟鼎集团名义上的会长,所有财产包括那栋别墅,悉数转移到钟晚名下。
他会派人将杜薇送去养老院,没有自己的允许,从此往后不能踏出养老院一步。
让她自己熬到去世那天,是钦江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这份薄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母子情分,纠缠不清了数年,敌对怨恨,到底是走向了尽头。
酒店做了些色香味俱全的中餐送来,路倏又在外面买了好几样,全都打包带进了房间。
钦江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调侃说:“你是把全伦敦能找到的中餐都买了?”
路倏手伸进他衣摆,不客气的摸了把肚子:“腹肌都瘦没了,还不多吃点?”
钦江被冻了个够呛,卫衣一裹,用身体温度帮他捂手:“跑了多远?手跟冰一样。”
“没多远,走了会儿路。”
两人同坐一张沙发,路倏盘起腿,肩倚肩腿挨腿,整个人重心靠过去。
冰凉的手温渐渐回暖,他偏头看向身边的人,笑问:“想好去哪玩了吗?”
钦江脖子转过去,面向他,额头抵住对方额头。
“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