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泽原本盖着的那床被子直接罩在了最外层,也就是说,现在陆平身上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自己的被子,第二层是沈雨泽的双臂,第三层是沈雨泽的被子……
……嗯,陆平这次终于可以消停了。
只不过陆平这一晚做了个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梅花肉,被捆了一层又一层,然后被架在火上烤,都快把他烤干了!
……
等到再睁眼时,天光已然大亮。
昨夜沈雨泽没睡好,再加上发烧的缘故,他直到凌晨才囫囵睡去。被他紧紧桎梏在怀中的陆平也睡得浑身难受,陆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捆着自己,在梦中挣扎着想醒来,但不管他怎么踢腿伸手,都挣脱不了。
“唔……”陆平哼了一声,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隐约间,他感到有一股热气喷洒在自己颈侧,弄得他有些痒。
他睁眼一瞧,当即骇到清醒沈雨泽的睡颜尽在咫尺,双手牢牢抱住自己。少年脸上的红热已经消散,只是嘴唇有些干,显露出一副病后初愈的疲态。
陆平看看自己被沈雨泽牢抱在怀中的样子,终于明白昨晚那种被捆住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陆平动动手脚,想从被子里挣脱,可沈雨泽的怀抱实在太紧了,陆平股涌股涌挣扎了半天,累的自己满头大汗,依旧动弹不得。
他又羞又窘,小声叫着枕边人:“沈雨泽……沈雨泽你醒醒。”
睡梦中,少年睫毛微微轻颤,眼皮下眼珠震动,说明即将苏醒。
又过了一会儿,那双眼睛终于睁开,目光中的混沌一点点褪去,渐渐变得明亮而剔透。
陆平一直觉得,沈雨泽长得很漂亮,不是女孩子的那种漂亮,而是……而是单纯的“漂亮”,脸型棱角分明,五官又很精致,当得起眉目如画这四个字。陆平心有戚戚的想:之前只听过消费水平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种说法,没想到交朋友也有类似的简奢效应,他每日和这么完美的沈雨泽朝夕相对,再看别人,自然觉得那些都是行走的大白菜,各有各的缺点,根本无法入眼了。
沈雨泽不知陆平脑袋里在想什么,他刚睡醒,声音里还有一丝沙哑:“现在几点了?”
陆平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什么,居然十点半了!”
他从上了高中后,何时睡过这么长的懒觉?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雷打不动,五点半陪妈妈出摊,六点坐车去学校……每日重复,像是不知疲倦的小老鼠。
“十点半而已,又不是晚上十点半。”沈雨泽眼睛半合半睁,倦倦道,“我凌晨才睡,让我再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