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棠发来一张照片,是一桌饭菜。程瞻一眼就可以辨认:都是爱棠的拿手菜,在过去曾经强势征服了自己的酸萝卜老鸭汤、辣炒花蛤、蚕豆意面,还有一杯莫吉托?中西交融,南北合璧,程瞻的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忽而他又想到什么,拧了拧眉毛。他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不要吃太辣。”
杨爱棠只回了一个字,“哈”。
程瞻还在脸红,杨爱棠又说:“关你屁事。”
继而第三条:“我好得很。”
程瞻差点儿拿不稳手机。他欲盖弥彰地抬头看风景,小吃街上寒风萧瑟,隔壁店家挂不稳的招牌发出哐当当的响声,他跺了跺脚,感觉自己的心跳也乱得没了节奏。
偏在他最乱的时候,杨爱棠打电话过来了。
好像仅仅是发了三条消息还不够劲,这个电话自带了兴师问罪的气势。程瞻接通后,先弱气地喊了一声:“爱棠?”
对面却像忽然哑巴了。半晌,才问:“你上午去见领导了?”
透过几百公里的电波,爱棠的声音竟然意外地柔软。
也许是分手以来第一次,程瞻忽然察觉到了对方的柔软之中,潜藏着微细的委屈。是那种一旦说出来,就会被视为任性的委屈。是那种从小到大都被教导为必须克制回避的委屈。可是程瞻不希望他克制回避。
“嗯。”程瞻说,“我说不好意思,就是因为我回复晚了,不好意思。”
杨爱棠怔了一怔,“这倒没什么……我知道你有事儿。”
程瞻说:“我现在在吃饭,吃完应该能回去。”
杨爱棠说:“你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