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舟要关灯睡觉,江屿困过头就睡不着了,他往林瑟舟身上黏,问他做不zuò • ài,林瑟舟说不做了,还是心疼江屿的身体。江屿说没事儿,转眼又咳嗽起来了。
这事儿感觉不太好,林瑟舟眉心直蹦,又要打开灯看一看江屿的情况,于是江屿把薄毯往头上一盖,说睡着了,林瑟舟一时拿他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一晚上没开空调,热得江屿后半夜没睡踏实。第二天,林瑟舟就预约体检,可时间正好赶上各单位的体检高峰期,能约到的时间最早也在一个多月以后了,林瑟舟跟江屿提了个醒,把他手机号码填上去了,具体时间到时候发短信,江屿说知道了,但也没太放心上记着,反正林瑟舟会帮他记,自己不用费那个脑子想这些。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连续下了几天雨后,秋老虎走了,温度立刻就下来了。江屿的体重依旧没上去,一不留神,还感冒了。光咳嗽的那种,尤其是晚上,能把肺咳出来,后面几天发低烧。
林瑟舟特意请了半天假陪江屿去医院,多的检查江屿也懒得做,就验个血,查出来普通感冒,拿了一堆药回家吃,吃了好几天,有明显改善了,林瑟舟松了一口气,江屿也松了一口气。
江屿躺在藤椅上搁天台晒太阳,跟林瑟舟打电话,“舟哥,你知道你生病的时候我有多着急了吗?”
林瑟舟那儿刚下课,“别油嘴滑舌,这是两码事。”
“怎么就两码事了,”江屿说:“都一样。”
“好,你说什么都对,”林瑟舟宠着江屿,“咱俩以后在这件事上和平相处。”
江屿迎着日光笑,又想咳嗽,忍住了,但林瑟舟察觉,“十七,今天的药吃了吗?”
“吃了,吃完了!”江屿卖乖,立刻求饶,“舟哥,你别再去医院了,那药吃得我快吐了,本来就吃不下饭,再下去得食欲不振。”
林瑟舟:“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好全了才能停药,撒泼打滚没用。”
“……”江屿:“宝贝儿,我撒了吗?”
林瑟舟轻轻一笑,“撒娇啊。”
算了,江屿想,为爱服从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江屿经常调侃自己人到中年即将奔四,可这个年纪在正常情况下没那么不堪一击,江屿这场感冒却拖拖拉拉一个多月才好全,体检也因为这事儿往后延迟了半个月。
林瑟舟也担心,但从不在江屿面前说起。
他们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林瑟舟要上课了,江屿挂了电话,他又困了,身上盖了条小毯子。
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江屿精力不济,想着这个事情睡着了。
这一觉谁也没来打扰他,睡醒了,太阳已经下山,风一吹就打哆嗦,江屿怕又被给自己吹感冒了,立刻收拾东西往暖和的地方钻。
淡季顾客不多,江屿在店里转了一圈,没什么特殊情况,于是往包厢一躲,又开始琢磨事情,有的没的,想了好些。
夏禾秋自那天之后又来了几回,江屿全躲了,一次都没露过面,次数一多,大概夏禾秋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之后就没再来过,他也没在林瑟舟面前刷点存在感了。江屿以为夏禾秋已经走了,至少已经不在本市,他跟林瑟舟之间的话题也不在夏禾秋的存在了。
林瑟舟给江屿发了条信息,说今天下班早,来酒香接他一起回家,江屿笑着回复好。这会儿感觉饿了,他给自己点了碗汤面。
等了一会儿,汤面没上来,丁丁先进来了。
“屿哥”丁丁探着脑袋,表情挺怪异的。
江屿问:“怎么了?”
“有个……有个人找你。”
江屿第一反应是夏禾秋,但看丁丁的反应不太像,“谁啊?”
“一个老头……”
说得挺含蓄的,江屿在酒香门口看见那个人,一个蓬头垢面的的男人,这男人的体格看上去并不健壮,身躯佝偻,由长期重体力劳作造成,他实际年龄五十多,但看上去有六十往上了,怨不得丁丁叫他大爷,顶着一张被困苦生活碾压的脸,通常人擦肩而过时,都会心生怜悯。
江屿第一眼看见这男人的脸,猛地一怔,站在屋檐下,不动了。
丁丁觉得气氛不对,脖子一缩,说忙去了,江屿没理他,点头嗯了一声。
陆刚林打从进城后,来回的地方除了烟尘满天的工地就是人挤人的医院,他在下层泥潭你摸爬滚打,吃口饭都得防着被狗抢食,头一次进这么敞亮精致的地方,除了好奇,还有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