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在衣柜里找到备用衣物,穿戴整齐下楼,晚餐也正好摆上了桌。
左诚毕恭毕敬地站在餐桌前给他拉开椅子,边以秋把手机丢回给他,顺便问了一句:“看到我手机没?”
“……”左诚默默地从旁边拿过他的手机。
边以秋看了一眼那碎得不能再碎的屏幕,差点儿不认识:“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左诚一脸诚恳地表示:“我不知道。”
边以秋心想可能是昨天跟柯明轩打架的时候摔到地上砸的,也没往心里去,放在一边拿起筷子开动,并叫了左诚一起吃。
左诚看了眼那只差不多已经死透的手机,毫无心理负担地坐了下来。
两个人吃完饭,边以秋还慢慢悠悠享用了一份甜品,以及一壶顶级香茗。等他们开车到达西郊码头,距离何叙打电话来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在这凛冬寒冷的天气里,何大律师没得吃没得喝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废弃仓库里,足足等了他三,个,多,小,时!
何叙看着四散在仓库里不动如松的一帮手下,再看了眼角落被打得已经不成人形的男人,十分惆怅地抽了根烟,后知后觉地想到,边以秋那起床气果然没这么容易打发过去,他这绝对是在趁机故意修理他。
何大律师大叹自己识人不清交友不慎,掏出手机正要再打个电话给左诚,就听到仓库外头传来边老大那辆十分拉风的迈巴赫稳稳停在门口的声音。
他将手里的烟摁熄,从木头箱子上跳了下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边老大,你知不知道我的工作是按小时计费?”
边以秋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每年给你的事务所多少顾问费?”
何大律师马上变脸:“……老大,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吃晚饭了吗?路上塞车了吗?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再办正事?”
左诚对何大律师见钱眼开的德行报以深深地鄙视,边以秋倒是对他这德行很是受用,慢条斯理环视了下除了一堆破木箱子别无他物的偌大仓库,仿佛还真想找个能休息的地方。不过很遗憾,没找着。
“算了。”边以秋喃喃丢下两个字,仿佛对这个仓库居然没有能休息的地方有点不满,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朝角落走过去。
那个被打得半死的男人听到脚步声,睁开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在下一刻竭尽全力朝他扑过来,准确无误抓住他的裤腿:“秋哥,秋哥……饶了我……我也是被逼的……”
边以秋低头看了看抓住自己的手,刚皱了皱眉头,那血葫芦一样的男人已经被左诚一脚踹了出去。
边以秋对男人的哀嚎置若罔闻,略弯腰在裤腿上拍了拍,才又朝前走了两步,站在男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谁逼的?”
“钱三爷……不,钱运昌,他让手下抓走了我的老婆孩子,逼我在船上放毒品……秋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看在我跟了你八年的份上,饶我这一回……秋哥……”
“八年。”边以秋蹲下身,眯着眼睛看他,“你说,这八年,秋哥有没有亏待过你?”
“秋哥……秋哥我错了,我忘恩负义,我罪该万死,可我也是为了老婆孩子……晓雨还那么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钱运昌扔进海里……”
“父女情深,真感人。”边以秋偏了偏头,唇角微微勾起来,但笑意丝毫没达到眼睛里,“我怎么听说你是因为要去投靠钱老三,所以先把老婆孩子送到他那儿寻求保护?”
“不,不是这样的……秋哥……这是有人挑拨离间……”
“哦。”边以秋点点头,朝旁边伸出手,何叙立刻递了一沓文件过来。他接过来摊到男人眼前,声音几乎是温和的,“眼熟吗?”
男人在看到文件时,整个人都发起抖来:“秋哥……”
“这是你在公海那条赌船上近两年的进出明细。”边以秋随意翻了翻,“啧啧,真是大手笔啊,比你秋哥我赌得大多了,弘源去年一半的利润都被你输出去了,你想翻本把窟窿补回来,找锐意给你拆补,躲过了年底查账那一关,可惜锐意今年让你还钱,你还不出来,怕我知道了饶不了你,所以生了要离开玖安,投靠钱老三的心思。我说得对不对?”
“秋哥,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人整了……那条赌船是钱家的……我被他们整了……秋哥……”男人再次扑到他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边以秋不理他,继续说道:“弘源和锐意都是玖安旗下的公司,你说你怎么就蠢到以为借了锐意的钱不还,我会不知道?噢,对了,你在弘源进口的货船上放了数量足够我吃枪子儿的毒品,是觉得我没命来清算这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