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那只手忽然收紧,将他整个人向后拉去。
[他要杀了我!!!]
雾气如闪光弹一般快速弥漫开,瞬间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要把整个房间吞没。
夏濯醒悟,镇子上这么久不散的白雾并不是工厂污染所至,而是全都拜雪莱所赐。
黑夜转瞬即逝,白昼应邀而来。被子也随着房间一同消失了,身下不是柔软的床褥,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凉的地面。
没了阻碍,一垂眸就能看见关渝舟抱着他的那只手。
……还好,他想着白夫人留宿,今晚没脱裤子。
“咳咳……白夫人不见了!”
关渝舟知道他不舒服,却还是没松开,“嗯,她没事。但如果你犯恶心,那恐怕得先忍忍。”
雾海将两人包围,寒气扑来,像是瞬间将他们摆在了雪山之巅。夏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既抗拒又贪恋地靠着关渝舟,“这是哪里?”
不等关渝舟回答,脚下的地面却裂开一条缝。头发从地里钻出,猛地缠绕上他的脚腕,额前被自上而下的水滴击中,闷响和刺骨的寒意压着他的四肢,手腕似乎都在此时僵硬了。
“啪嗒”。
夏濯愣愣地抬手抹了一把,掌心一小片都被染上了红。他仰起脸,见雪莱正在不高不矮的地方到挂着,卷起的长发几乎盖住了她的脸,而自身上流淌出的血液正逐渐汇聚在发端,一滴滴地往下落。
他这才注意到雪莱没有手脚,袖子被剪去,光秃秃的一片。
虽然关渝舟先前和他提过,器皿中的四肢来自于雪莱,但耳听是一回事,想象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她伤口处缠绕着绷带,但血早就把它们染成了同一种颜色,疼痛让她浑身颤抖,满目狰狞。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帮帮我……你快救我啊……]
她不能用手来抓住夏濯,只能让更多的头发绕上他的腿。冰冷滑腻的感觉让夏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怕胡乱扯开会激怒这原住民。倒是关渝舟变魔术般掏出那把还沾着泥的剪刀,咔咔两下就将头发处理了干净。
发丝上似是有着神经,这边刚断,那边雪莱就挣扎着嘶吼起来。关渝舟却不惧她,扬起手淡淡地冲着她道:“看这里。”
雪莱透过缝隙,稍稍安静了一些。
“这不是你罪有应得的下场么?”
[不,你说谎!我不是罪有应得!我没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