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渝舟:“……”
他无奈地看着这人丢了相框捂着脑袋冲出来,直往自己身上拱,好笑道:“下次注意点。”
夏濯呆滞地看看脚下,又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我是不是要凉了,我没有痛感了!我明明觉得咬了自己一口,嘴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你前不久刚吃过止痛药。”
“……哦,对哦。”
或许这个梦境中相框里装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上次的那只女性手,还是现在里面的照片。能在一沓中被单独挑选出来装裱,足以见得这张照片在波伊尔心中地位不低。
照片中光线不太好,应当是阴天或者窗帘都被拉上的情况下拍的。正中间摆着一个一人高的大花瓶,丰富的色彩和立体精致的雕工将它装点得华丽又端庄,里面装盛的不是五颜六色的新鲜花束,而是雪莱惨淡无光的漂亮容颜。
她穿着宝石装点的衣服,手臂处空荡荡地打着结,嘴上的妆涂出了位置,手法显得十分不熟练。她像是一朵已经开败了的美人蕉,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浑身散发着颓然又不详的气息。
相框下刻着一行英文字:My?best?collection我最好的藏品。
之前夏濯就有些疑惑,花瓶依然是为了承载鲜花而生,宅子中有数不胜数的瓶子,却见不到任何一朵花。看到这里他大概明白了,在波伊尔心目中,无论多么稀有的鲜花都配不上他的花瓶做衬,能够装在这里的只有他的未婚妻蜜尔娜雪莱。
整张照片像是在扭曲,再暗的光都没法阻拦其中主角眼里的怨恨。但也正因为环境昏暗,将她背后柜子上的荧光数字呈现在了两人眼前:31254。
不是从左到右数,也不是从右往左,这里五个柜子的顺序都被打乱了。
关渝舟不耽误时间,离开了夏濯的身侧,到柜子前取出道具仓的那根针管,开始按照提示配药。
“你说,他原来给我这针筒里配的药真的是止咳用的吗?”夏濯一旁无事,托着腮坐在桌前看他。
“不知道,你想试试吗?”关渝舟没有回头,“药剂没扔,我用容器收起来了。”
夏濯连忙摇头:“你不会是嫌我累赘,想找机会弄死我吧?”
关渝舟皱了皱眉,没再应声。
夏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将相框一扣,嬉皮笑脸起来:“嘻嘻,不行,我缠上你了。”
他的话让关渝舟脸色渐缓,男人晃了晃手里混着五种不知名液体的针管,直到将它摇成绿色才停手,“可以离开这里了。”
屋外的动静全都消停了,但楼下却有些热闹。为了能够随时使用药液,关渝舟并没有将它再次收入道具仓,而是藏在了袖子中。
两人路过雪莱的房间时,发现门已经被打开过了,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地溢出,众多花瓶摞在一起,像一个随时可能倒塌的塔。门外临近楼梯口间正歪着个干净的瓶子,体型并不大,一看就是从旋梯上顺手捞来的,恐怕是刚才其他三人中哪一位为了将波伊尔引开才特地用了这种拙劣的技法,模仿雪莱的行动特征故意引鱼上钩。
他们很快就得知用这技法的人是谁了,因为自上往下看去,正巧可以看见一个拼命逃窜的人影和紧随其后的波伊尔。
白夫人从不舍弃的高跟鞋不知丢到了哪里,红色的长裙被撕到膝盖,手里还握着一根拖把上的金属棍。如果是一开始就被发现了,那么从他们结束躲藏到现在,她至少逃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梦境中的原住民不知疲累,但参与者却截然不同,在走廊并不宽敞的三楼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拖了这么久的。
“走,她快撑不住了。”关渝舟道。
合作这么久,他的确是了解白夫人的。在下楼期间,夏濯清晰地听见白夫人闷哼一声,手里的棍子当啷落了地,顺着楼梯往下滚了点距离,最终卡在了扶手底端。波伊尔从后抓住了她裙摆上的碎布,将人直接扯倒在地上疲惫地喘气。
关渝舟直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地毯上吸的灰被向上震起。波伊尔犯了病,神经兮兮地用手术刀一道道划在她脖子后,引得她蓄力涨红脸直接用男音破口骂出了声:“关渝舟我草`你大爷!要是我死了我他妈做鬼第一个杀了你!”
“你们都得死,雪莱是我一个人的,所有人都不该知道她的存在……”波伊尔拽着她的头发,嘴角上挑紧绷成怪异的弧度,鲜血似乎增添了他的兴奋度。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来参加婚礼的人平安回去,他已经心理变态,想要召集所有认识雪莱的人到宅子中,然后将其一窝给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