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觉得覃念和关渝舟是朋友关系,但现在看上去明明就更偏近家长。
一时起意弄坏了东西,后知后觉到需要向大人汇报,得知没有被责怪便暗自松了口气。
他朝关渝舟看去一眼,觉得似乎发觉到了真相。
“在看什么?”关渝舟哪能注意不到他的视线,侧过脸问他。
夏濯乐津津的,“看你呀。”
关渝舟淡淡笑了笑。
三人离开和进入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也没看见昨天的坟墓。出了森林后,小黑在树后脱了上衣,把上面沾上的血渍搓了搓,虽然还是勉强能看见原有的痕迹,但至少没亮眼到清晰可见。
衣服挂上枝丫等风吹干间,他们又碰上了一对意料之外的人。
孟宛搀扶着狄盛,后者两条胳膊上都缠了绷带。她看清树下站着的人时露出了有些错愕的表情,几乎是下意识逃开了视线,又觉有不妥地硬着头皮直视回来,尴尬着点头打了声招呼,“好巧,在这里碰上了。”
夏濯顶着一张笑脸,“是挺巧的。啊,这么说来刚刚也进去了三个人,你们俩是跟他们一起的吗?”
狄盛愣了愣,面上突然青红交错,当下就要甩开她往里面闯,“妈的,原来是跑里头去了,看老子去扒了他们的皮!”
“你都这样了还想干什么!”孟宛破了音,匆忙拦人,“这次我们什么都不做行不行?总会有人完成带我们一起出去的,你现在两条手都残废了,你是送上门去给他们把你的腿筋也给抽了吗?”
夏濯听她这么说反而心觉古怪,但仔细一品也没能察出这种古怪源于何处,眼睛一转佯装紧张道:“不会是刚才我们碰上的那群人干的吧,我瞧他们可厉害了,不像能打得过的。本来我们也是要朝森林里去的,结果被警告了一下,这不就空手出来了。要我说你们还是别去找他们了,不然亏越吃越多啊。”
“他自己不小心,没什么事。”孟宛怕几人追问,陪着笑岔开了话题,“倒是你们昨晚没回房间,现在看来是我们瞎操心了,没事就好。”
“谢谢你们啊。”夏濯紧绷的肩放松下来,抬起头粲然一笑,“对了,你之前说遇到过一个外镇的原住民,他在什么地方啊?”
“那里离这挺远的……让我想想啊,我也记不清的。”孟宛四下望了一圈,伸出手朝着右前方指去,“应该就那个方向,光是腿走过去要很久……你们找他有事吗?或许我们可以给你们带个路。”
夏濯点点头,“那麻烦你们了。”
孟宛带的路特地绕开了镇子,但称自己对路况也不熟悉,第一次走不知道能不能走到。
关渝舟只说了句尽量,转头问起了今日镇民的情况。
孟宛说他们在此之前一直没来镇子里打探过消息,今早还是头一回。结果在路上看见个戴着草帽的镇民在弯腰耕地,就打算上前打招呼套点话,没想到那原住民抄起锄头就要上来砍他们。
“镇长说昨天晚上有个孩子失踪了。前天晚上也有吧?那应该截至目前为止一共走失五人了……”说到这事孟宛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像被镇民们的无礼给吓出了后怕,“说是咱们来了这么多位探长,结果到头来抓不住一个拐卖犯,让我们赶紧滚,还有人说孩子就是被我们给藏起来的,要不然就是被杀了,要不然就是等着以后敲他们一笔呢。”
“那我们还是往偏一点的地方走吧,别路上碰见一群原住民举着武器冲上来要我们还命的。”夏濯柔柔弱弱地往关渝舟身上靠去,“强强,人家怕。”
关渝舟习惯了他的表演,哄他一句:“有我。”
夏濯一听他开口配合更是来劲儿了,卖嗲道:“说定了哟,那人家家就跟着你了哟。”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隔了好一会儿孟宛才回过头,面部僵硬地绕了话题,主动提起了昨天晚上学校里发生的事。
她说到旧教室死了个穿蓝衣服的青年,像是被从几十米的高空摔下去的一样,血溅得到处都是,身体也成了稀巴烂,一张脸的五官都变了形。
但旧教室最多不过三米高,怎么可能摔成那副模样?
而原本在尸体?位置处的塑料玩具不见了,他们以为被梦境回收,可等到天黑后它又再次出现了。
有人尝试着把它丢出去,卡在窗户里,结果半夜醒来它就躺在床头,一双塑料的黑眼睛直勾勾盯着丢它的人瞧。
那人就是被活生生盯醒的。
住在旧教室的人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去抢占其余房间,把他们两人赶去地上凑合了一晚。
“我们也习惯了,过去都是这么来的,也没什么怨言。这里本来就是梦境,那就干脆把它当成一场梦,吃多少苦多少亏都行,命在就好。”她抬手去抹狄盛脸上热出来的汗,被躲了也没计较,依旧笑得知足,“这一趟能帮到你们就好了,我们不求拿到多少积分了,只求能从这里尽快出去,所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