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大致猜到了他这回经历过什么,吐槽他:“你也不怕夏濯知道你本性不要你。”
关渝舟眼一眯,舌尖抵了抵口中的烟嘴,没说话。
“夏濯真就是你老婆?”
“嗯。”
“我还真想岔了,以前一直以为你心里藏了个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男人。”
关渝舟冷声反问:“有什么问题?”
“我是有点儿问题,因为柯景盛这事儿,我特地去翻了前几年的新闻。”白夫人那边传来哗哗的翻纸声。
白夫人的确闲出了一腔八卦之心,关渝舟对柯景盛那点破事真的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多听这名字一次,但饶不过对方刚起床后聒噪这一毛病。
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转身又回了厨房,随白夫人独自念经去了。
“他16岁男团出道,但现在娱乐圈明星越来越多,根本不差他们那几个。后来团体解散,几乎全员销声匿迹,而他22岁那年突然上了次新闻,结果就莫名其妙地有了名气,成了他那团里唯一一个幸存者。”白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要说九年前的新闻还真难找,但是网络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只要关键字一搜,哪怕被删的再多也会留下痕迹。”
听到这儿,关渝舟总算起了点波澜,“你搜当年的事了?”
“是啊,原来夏濯身份这么厉害,夏洪的独孙?是我知道的那个夏洪么?”白夫人手指优哉游哉地在鼠标上乱敲一通,轻声念着几年前的文字,“从小走失,与夏家失散多年终被找回……夏氏集团唯一法定继承人,23岁时在夏洪的带领下首次出席酒会,引起名流界一时轰动……要我说,这个柯景盛的团队也真会找目标,特地在这种媒体都蜂拥而上时把他推出去。”
关渝舟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嘴里尼古丁的苦涩味道渐渐顺着神经攀至胸口,让他心脏又开始酸胀发痛。
他的好心情被“柯景盛”这三个字打没了。
他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角,又看了眼锅里已经煮烂掉的通心粉,又一次关了火,完全失了胃口。
白夫人念累了,总算愿意起床摸去厨房里找水喝。
两边谁也没有说话,但关渝舟的阵阵偏重的呼吸声却从听筒里传来。看向窗外灿烂的阳光,白夫人却能脑补出地球另一端关渝舟紧紧攥着手机,力气大到指骨都泛白的模样。
他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和对方分享柯景盛死亡的消息,但现在回想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多了。
他知道关渝舟在失去爱人后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他刚才无意中怕是雷区蹦迪了一圈,便及时刹住脚想把话题给止住,“不说他了,夏濯是不是积分快够了?”
关渝舟仍旧没搭话。
白夫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这还真是从阎王殿里抢人,要不是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别人说的话我根本不爱信。不过你有想过他回来后怎么给他一个身份吗?他不能再顶着夏濯的名字大庭广众下乱晃了吧。”
“你想听我和夏濯的事?”关渝舟突然问。
白夫人是想听的,他很早之前就问过关渝舟,但关渝舟却没有任何想说的意思。听见这话,白夫人下意识点了头,嘴上却说:“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他19岁时和我确定了关系。”关渝舟声音有些哑,像是有东西鲠在喉咙许久,一开口嗓子都是涩的,“20岁时,他带我见了他的养父养母,我那时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回轮到白夫人禁声了。
“夏洪之所以他带回夏家,是因为他儿子飞机失事死在了外面,而他们夏家不可能绝后。他找到了被他遗弃多年的孙子,把夏濯从一个‘孤儿’变成了‘私生子’。
“柯景盛只是导火索,他故意接近夏濯,让狗仔拍到他们角度亲密的照片。”关渝舟嘲弄地笑开了,“夏洪怎么可能接受家族蒙尘,哪怕他的孙子是一个他不认的野女人生下来的,那也必须要听他的话,绝不能是个被社会唾弃的同性恋。”
夏洪岂会不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议论夏濯的?
说他的生母是妓-女,为了能攀上夏家出卖身体,结果夏家根本看不上眼,也不知生了夏濯后又死在了哪个男人的床上。
他们说夏濯身上淌着妓-女的血。
难听至极。
夏洪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夏濯的污蔑,因为他也认为这是一个勾引自己儿子并且不要脸的女人留下的意外,而他只不过迫不得已,需要这个意外来延续夏家血脉而已。
夏濯当时愧疚地和关渝舟说,夏洪年纪大了,不能让老一辈的人徒增烦恼,他想等夏洪去世,再和关渝舟一同生活。
关渝舟都理解的,他们还年轻,往后有大把的时光在一起,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