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较取其轻,程礼在心中略一衡量,就点头同意了。
“好的,谢谢闻总。”
闻宣佑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程礼如此疏离客气地跟自己说话。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程礼还会像相熟的同学朋友那样偶尔和他开个玩笑、碰个肩膀。他们之间谈论的话题也天南海北、无所不包。
可是自从毕业工作了之后,程礼对自己的态度越发疏远客气,同他说话也大多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就好像他们只是上下级而已。
这种状态让他不满,因为这样好像搞得在两人的这段关系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单方面地想要靠近、而另一个人却只想远离。
一股怒火在胸腔中蔓延开来,闻宣佑自知不是一个平和好脾气的人。平日里的绅士修养于他而言更多的是S级alpha在严苛的家教中渐渐培养出的一种虚假的社交外壳,本质上,基因里自带的、原始的那种想要周遭人臣服、想要掌控一切的本能却一点都不少。
可他舍不得对着程礼发脾气。
程礼忙了一天,晚上都不知道有没有吃好晚饭,又被晁纲拉去折磨了一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再给他增加压力。
这样想着,闻宣佑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转过身继续下楼。
到了别墅楼下的时候,程礼拿出手机准备叫庄园里的摆渡车过来接他们到停车场。
可是闻宣佑却制止了他。
“空气不错,散散步吧。”
“啊、好的。”程礼应了一声,将手机揣回兜里。
夜晚的湿地公园有些微凉,但空气却是顶顶的湿润和清新,跟市区里那种混杂了车尾气和各种浑浊气味的空气截然不同。
夜空中半悬的明月皎洁清透,路两边造型雅致的暖黄色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如某种起伏的韵律节拍。
程礼看着两人的影子,自己的发顶只到闻宣佑耳下的位置。他们此刻肩并着肩一同走路,距离能有几十厘米,但影子却会在拉长又缩短的某个时间里,无间地交融在一起,有一种虚幻的亲密。
“还记得上学那会儿,每次社团训练的时候你都会第一个到。”闻宣佑轻轻地说,像是陷入到对往昔美好的回忆里,“然后就开始热身,我到的时候你都已经进泳池游了好几圈了。”
顺着闻宣佑的话,程礼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之所以每次都要第一个去,就是因为他不舍得错过看到闻宣佑穿泳裤的一分一秒。
“因为我刚开始时游的不好,就想早点练好一些。”程礼避重就轻地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