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忽然觉得一口气有点上不来。
那人低低叫了一声:“蔚迟。”
蔚迟没应,心想原来死之前还要点名吗。
那人又说了一声:“你是不是蔚迟?”
蔚迟还是没应,想了想,决定做个明白鬼,就打开手机电筒,冲那人一照——
那人马上扑过来按住他的手机:“别!一会儿把她们引过来了!”
蔚迟倒是把人看清了:“蔚远?!”
“哥!”那人也认亲成功,惊喜道,“真是你啊!”又说,“你刚刚可吓死我了!”
蔚迟心说你还吓死我了呢:“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我爸!”蔚远说,“非要把我弄来实习!来了吧!这才第三天,就让我摊上这档子事!”
蔚远他爸是蔚迟的大伯,蔚远是蔚迟的堂弟。大伯老来得子,把这儿子宠得无法无天,做什么事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绩也是一塌糊涂,最后弄进卫校混了张文凭,大概还是托周迎春的关系给弄来这儿实习的。
蔚迟跟这堂弟的关系倒还行,两人年龄差距不大,文化水平差距却不小,并不存在竞争关系,逢年过节家里人会见面,蔚远还喜欢约蔚迟打游戏。
蔚迟:“你知道你们医院这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我们医院!我才来三天!合同都没签!”蔚远说,“天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同事我脸都还没认全呢,就全变成……那玩意儿了。对了,我记得今天婶婶也在……她还好吗?”
蔚迟摇摇头:“她也变了。”
蔚远愣了一会儿,笨拙地宽慰道:“哥,你先别难过,这事儿还没准呢……”
蔚迟摆摆手,道:“没事,你先把你今天遇到的事都给我说一遍。”
蔚远在这边的实习也是吊儿郎当的,仗着长得好加嘴甜把记考勤的姐姐哄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也是临近中午才晃晃悠悠来到医院食堂把早中饭一起吃了。吃了饭去找周迎春卖了会儿乖,又跑到小卖部买冰棍儿吃,然后就在休息室躺下睡午觉……一觉就睡到四点。
蔚迟道:“你的表是四点?”
蔚远:“我手机啊。这年头谁还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