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纪惊蛰的身体像火一样烫。
三表舅再次从厨房里走出来,把那碗胎盘放在了他面前,俯视着他道:“快吃吧,专门给你准备的。”
蔚迟感觉怀中的纪惊蛰动了一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心痛如绞,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声,随即,他意识到,在“这种世界”里,自己是可以说话的。
“不要动了。”他压抑着哭腔说,隐秘地碰了碰纪惊蛰的耳朵,然后整理表情,回头道,“他发高烧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送吧送吧。”三表舅的哭脸忽然变成了笑脸,声音也带上一点焦急,吩咐本桌行动力最强的表妹道,“茵茵,你快打120!”
表妹掏出手机:“好!”
蔚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是大舅:“有什么事,早饭还是要吃的。”他朝桌上那碗胎盘扬了扬下巴,“小迟,把这碗‘紫河车’吃了,是给你姥姥去晦气的。姥姥没有亲孙子,你是姥姥的亲外孙,也可以。
蔚迟头皮一麻,坚持道:“我要送他去医院!”
“那就快点吃。”大舅说,“耽误不了两分钟的。”
蔚迟想拒绝,回头一看,全身都凉了。
全桌所有人,包括打着电话的表妹,都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炯炯,笑容一致。
他意识到,他是不可能靠蛮力带纪惊蛰走的。
他咽了咽口水,道:“那我要把他扶进去。”
“不必。”大舅指着枣树下一张有靠背的板凳道,“扶到那里休息一下吧,等会儿也好直接去医院。”
他一说完,三表舅和另外一个亲戚来帮着把纪惊蛰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