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张老:“您知道纪惊蛰去哪儿了吗?”
“小蔚啊……”张老踯躅了一下,表情一言难尽地说,“我这正要上去找你关婆婆唠嗑呢,你要不一起?”
蔚迟从小在大院长大,跟这些爷爷奶奶都很熟,自然知道关婆婆年轻时是精神科一枝花。感情张老是觉得他精神出问题了?
“不了,我还有事。”他很想不通,又问了一遍,“您不知道纪惊蛰去哪儿了吗?”
“小蔚啊……”张老把手背到身后,一副要跟他推心置腹的样子,“小纪想不开,你可别想不开啊……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啊……”
蔚迟心一沉:“您到底什么意思?纪惊蛰人呢?”
“小纪他不是……”张老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去年就走了吗?”
“走?走哪儿去了?”
“不是……自杀了吗?”
自杀?纪惊蛰?
“小蔚啊……做人要向前看……”
……纪惊蛰?自杀了?
——怎么可能?
他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张老在他后面追了他一段路,奈何他身高腿长,老胳膊老腿实在追不上。
他走到了大街上。
他感到恍惚。
街面上的所有店铺、装潢、景观绿化都与他记忆中的别无二致,但他就是感觉有一些奇怪。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梦里的那些画面还在不停闪现,纪惊蛰拖着那只红色行李箱的样子也历历在目,他确定那是成年之后的、二十多岁的纪惊蛰,而绝不是他臆想出来的——纪惊蛰小时候又白又美,跟那个小麦色的大帅比有着不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