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是八列六排的座位布置,他现在坐在第四组第三排,几乎在教室的正中间,周围都是奋笔疾书的同学,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
“permit,permit……”
可那种恐惧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彻骨的凉意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爬上头皮。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跳陡然快了起来。
忽然,一股不知名的冲动驱使着他转过头,看向了教室后门。
他在教室后门的玻璃窗口上看到了班主任的脸。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几乎都停了。
班主任却并没有看到他,视线没有与他对上,但轻轻推开了教室后门。
现在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写单词,蔚迟有一种感觉——自己大概是唯一一个发现班主任的人。
班主任教物理,叫梁开,同学们给他起的绰号是“凉白开”,讲课风格平铺直叙,如同白开水,知识点分门别类精确灌输,带的每一个班都成绩出众,但课堂毫无乐趣。梁开本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庞黝黑,人很矮小,背还有点佝偻,总是一脸苦相,据说家里刚添了二胎,脸上的苦相便更重,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他的腰压得更弯了。
蔚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他和纪惊蛰的身高在这时候早已超过了一米八,而梁开弓着背身高不足一米六,之前以纪惊蛰为首的捣蛋鬼三天两头地被他揪到走廊上罚站,偏偏跟纪惊蛰一起鬼混的那几个人都有那么高,一字排开后梁开在他们面前像误入了德牧群的泰迪,画面相当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