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郁铎不依不挠地追了上去。
江弛予这才放下餐盘,指了指椅子上自己的所有家当:“你都看到了。”
郁铎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过是在明知故问。郁铎刚进门的时候,确实是想好好奚落这小子一番,但话一出口又突然没了兴致。
这个城市里有太多漂泊无依的人,家里的一盏灯,头顶的一片瓦,对他们而言都是奢望。就连郁铎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郁铎上下打量了江弛予一圈,问:“你今年几岁了?”
江弛予不知这个人又想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答道:“十七。”
不出郁铎所料,这个孩子果然还没有成年。
“叫什么名字?”郁铎又问。
郁铎冷硬的态度让江弛予想起了警察录口供的那个晚上,但他不是太在意,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郁铎也没有继续问他“江弛予”这三个字要怎么写,想来也不大关心。他想起了那天白布下那只没有血色的手,于是问道:“那天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妈?”
江弛予点了点头。
没由来的,郁铎觉得这小子这次没有骗他。
“你的家人呢?”郁铎问。
江弛予顿了顿,答道:“我没有家人。”
江弛予这句话半真半假,他在H市其实还有家人。江弛予从小就没有父亲,一直跟着江小青生活。现在母亲死了,他就成了孤儿一个。
江小青死后,舅舅为了夜总会那点赔偿金,成为了江弛予的监护人。江小青的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鸟,好吃懒做,dǔ • bó成性,一家五口靠着舅妈微薄的薪资过生活,自然不会对江弛予这个便宜外甥有什么好脸色。
冷言冷语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还会拳打脚踢,春节期间舅舅酒后又动起了手,江弛予不愿再忍受,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
郁铎料想这小子没有说实话,但他也无所谓。郁铎偏头思索了一番,伸手拎起了那只半新不旧的行李袋:“跟我来。”
“你要做什么?”江弛予瞬间警惕起来,他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袋子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