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连忙上前去捡了起来。
“然后呢?”江弛予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黄总不敢直视江弛予:“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在微信群里看到的小视频,正式的通报还没有出来…”
黄总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江弛予已经无心再听,他看了助理小赵一眼,赵助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赵助是江弛予从总部带来的助理,原先是杨幼筠身边的人。这个人生得高大威猛,沉默寡言,三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能用一个字回答的问题,绝对不用两个字。
但是此人忠诚可靠,办事的效率极高,会议刚一结束,就带着最新的消息回来了。
赵助敲门进入江弛予的办公室时,房间里的百叶窗紧闭,江弛予闭着眼睛仰躺在老板椅上,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正亮着微弱的光。
他的眉头紧紧绞着,看来是头疼又犯了。
“怎么说?”听见助理进门的动静,江弛予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赵助捧着从三一工程内部得到的确切消息,言简意赅地汇报道:“消息属实,无人伤亡。”
当时郁铎所乘坐的大巴车即将到达雪山,在过弯道的时候,对面突然蹿出了一辆骑行的摩托车。大巴紧急躲避,失控冲入河道里。
好在现在正值枯水期,除了几个前排的倒霉蛋磕破了点皮,没有造成重大伤亡。
***
这次的事故虽说有惊无险,但为了配合调查,郁铎还是在云南耽搁了几天才回家。
郁铎现在住的房子是一套离公司不远的小高层,当年四毛的案件结束后不久,他就从棠村搬了出来。
这套房是开发商押给他抵工程款的,地段不错,但户型着实一般。他将其余的几套大户型都卖了变现,剩下的这套两室一厅简单装修了一下,就一个人住进来了。
郁铎的隔壁住着一对非常热爱生活的夫妻,平时就爱养养花,弄弄草。他们自己的阳台堆得放不下了,就把花草养在了楼梯间。
回家这天,郁铎拖着行李箱刚出电梯,就听见邻居在楼梯间里抱怨:“谁啊,这么缺德。”
女主人看见郁铎,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小郁,回来啦?这几天都不在家呀?”
“嗯,旅游去了。”郁铎见女主人蹲在一盆绿植前,随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你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最近天天在我们这儿抽烟,都连着好几天了。”女主人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植物的叶片:“你看这灰,都落在我的兰花儿上了。”
这几盆兰花可是这对夫妻的宝贝疙瘩,一天要照料好几次,风吹不得,雨淋不得。郁铎扫了一眼,叶片上确实零星洒了几点烟灰。
不过楼道里并没有留下烟头,看来也是无心之失。
郁铎觉得对方有些小题大做,又不好明说,笑道:“可能是哪位家里太太管得严,只能躲在这儿抽吧。”
和邻居寒暄了两句之后,郁铎就进了家门。这么多年过去了,收入水平也提高了,但是郁铎的审美情趣并没有什么改变,家里的装修风格和原来在棠村时差不了多少,过去二手市场淘回来的那些破铜烂铁也还留着,打眼望去,看不出是一位地产老板的家。
家里几天不住人,空气中有些潮气,进门后他先是打开窗户拉起窗帘,然后就提着几只刚刚带回来的塑料袋,拐进了厨房。
机场回来的路上经过晚市,郁铎就顺手买了点菜,今晚他心血来潮,打算在家里做饭。
独居这几年里,郁铎的生活习惯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但厨艺精进了不少。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没费多少功夫,就捣腾出了两菜一汤。
奈何郁总的实操经验还是不足,百密难免一疏,菜快上桌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忘了把米下锅。
没有了米饭,这桌子菜就失去了灵魂,他只得拎起沙发上刚脱下来的外套,下楼去小区门外的川菜馆“打秋风”。
郁铎一边往身上披着外套,一边开门走出家门,刚推开大门,就看见了江弛予。
“你怎么在这儿?”郁铎愣住了,穿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定格在了一个一只手穿在袖子里的滑稽姿势。
“我…”江弛予正坐在楼梯间里抽烟,他没有想到郁铎会在这个时候开门出来,手里烟还没来得及掐。
前一次闹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两人面面相觑,场面有些尴尬。
郁铎看着江弛予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他将另一只胳膊也穿进袖子,对江弛予说道:“正准备开饭,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