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跌落尘泥,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不剩了。
“你十二岁啃剩饭的时候,我养了你,还让映雪跟你作伴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气急的岑有山收回了瞄准沈珩的枪口,朝着曲文涛的肩膀重重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巨响,玻璃震颤,空气似乎都被子弹灼穿。
一朵殷红的血花在曲文涛肩头绽开,子弹入骨的冲击力将他向后推了两步,他忍痛握住肩头,跌在地上,粘稠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沈珩当机立断,瞬间出手,右手拧住岑有山的手腕,有力修长的二指拨开他的钳制,将那只shǒu • qiāng反握在手里。
只一瞬,猎手猎物颠倒,沈珩左手抱着梁瑄,握枪的右手笔直抵着岑有山的眉心,眼神冷漠,睥睨着那罪魁,苦修多年的教养也拽不住他眼底疾奔的杀意。
身后几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沈珩的背,三方僵持,无人退缩。
“小珩,把枪放下。你不会开枪,别伤到自己。”岑有山的话里带了点讥讽,盯着那把枪,冷笑道。
“虽然很久没用了,但肌肉记忆还在。”沈珩极其熟练地用拇指拨开保险,锐利的眸子微眯,薄唇微扬,似在期待一场擦枪走火,“岑叔,我们试试。”
岑有山自以为足够了解每一个人,却在触及沈珩冰冷的目光时,身体颤了一颤。
那个孩子的目光像是一道无声的子弹,沉默地炸开。
梁瑄微微抬眼,正好对上沈珩这样的眼神。
像是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唤醒。
乌云暗沉,大雨倾盆,一个人蹲在废弃的集装箱前,被大雨砸透了肩背。
他的身旁蹲了一只野猫,野猫的胸膛有黑色的洞,里面的血被大雨浸得凉透,顺着泥水蜿蜒流走。
梁瑄记得,自己那时初中刚下晚自习回家,从伞檐雨幕间,撞见了这样的人间地狱。
他想上前,那个少年正好抬头,路灯映亮他眼底的杀意,愤怒和绝望。
梁瑄又想起沈珩大学刚入学时,沉默寡言到生人勿进的格格不入。
是什么时候起,沈珩变成现在这样,沉稳温柔、又绅士安定?
“梁瑄,你总是在该诚实的时候撒谎,该健忘的时候善记。”沈珩仿佛把梁瑄的出神看得一清二楚,无奈地说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