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和赵星实在太熟了,熟到偶尔忽略了这些明显的变化。但今天,我捧着赵星给我买的饮料,突然反应过来,赵星在很多人的眼中,其实是高不可攀的对象。只不过他碰上了我这么个人,我是不可能低头的,那低头的人,也只能是他。
平心而论,我不算什么良人,如果他当初没有看上我,或许现在会过得更好。
我的大脑里翻滚着各种复杂的念头,但不妨碍我喝光了饮料,又把杯子精准投掷到了垃圾桶里。
出国的安检比较繁琐,赵星向篮子里扔手表、袖扣的时候,我发现竟然都是我送他的。
所以他带着满身我送他的东西,一大早起来陪我一起去离婚?
意识到这一点,我也没什么特殊的情绪,我的大脑告诉我应该有点震惊和悲伤,但实际上,我现在感受不到这些。
我的心理疾病复发了,不太影响生活,但容易做出比较出格的举动。不过我倒不是太担心,这都是老毛病了。我并不是因为心理疾病,才要和赵星离婚的,也不是因为要离婚,才会激发心理疾病的。
在我看来,这就是突然生的病,有病就要治,和其他事都没什么关系。
我这个态度,赵星也差不多态度,但他对我还算上心,我在飞机上,披着毯子一觉睡醒,扭过头就能看到他正用英文和我的心理医生做预沟通。
他敲击下了回车键,通过飞机上的wifi发送了消息,也不看我,但问我:“醒了?”
“嗯,醒了,还有几个小时?”
“九个小时。”赵星回了一句,他把电脑放在了旁边的支架上,顺手帮我理了理身上的毯子,“研究院那边,我让你的助手帮你补办请假和备案手续了,也约了意大利的几位和你科研同领域的顶端专家,两天内会有回复的。”
“赵董怎么干起了秘书活?”我明知故问,“你就这么喜欢我?”
赵星低笑一声,没表示赞同也没反驳,直接转了个话题:“下了飞机之后,你去酒店睡觉倒时差,等睡醒了,我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工作就这么忙?”我懒洋洋问。
“耽误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消失的美钞。”
“如果我让你陪我在酒店住呢?”
“我陪你。”
“那算了,还是赚钱要紧。”
我们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又吃了两次飞机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机场有很多人来借机,我陪赵星下飞机的时候,还被训练有素的商务人员送上了一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