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一下,我就立刻报警,还有钱豪用弹弓砸我的这一下,咱们一起算。”我看着他,握着菜篮子,刺出来的竹签扎进了肉里,一阵生疼,能感觉到掌心都是冷汗。
钱豪他爸是知道钱豪做了什么的,也知道这事儿他们不占理,看了我和奶奶一眼后,冷笑道:“你要是敢报警,你们祖孙俩等着,这事儿就没完。”
“我等着,如果你对我奶奶做什么,动他一根头发,我就立刻拿把刀把钱豪的脑袋给砍下来,你可以试试看,我tā • mā • de没人要了,还怕坐牢?”我盯着他,眼里几乎充血。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钱豪他妈说到底怕了,用tā • mā • de话就是“别跟疯子计较,神经病了都”,然后把钱豪他爸扯到了屋子里。
奶奶佝偻着背,想要去捡被钱豪他妈扔到垃圾堆旁边,踩烂了的菜叶子,我拦住了奶奶,我说:“不要了,我们回去。”
奶奶回去后给我上药,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反正将就着用吧,天养苦命人,要死早就死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我感觉到奶奶的叹息声。
“阿齐,以后在外面别这么冲动,要是吃亏了怎么办。”奶奶给我上药,她有些看不清,碰到了我的伤口,我咬着牙忍着,她用纱布裹了厚厚一层,心疼道:“要是疼了就说啊,奶奶有点看不见,你要告诉奶奶。”
“嗯,好。”我说。
被抑制的痛感在这层皮肉之下,像是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悄无声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了这么兀长的一个梦,但的的确确是一个梦,是我十四岁那年的事情了,很多年我都没有再梦到这件事情,这事儿在我的童年里只能算是小小一件,比这个难堪的多了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熟悉的天花板,氧气罩,心电血压监护仪……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我不认识的管子,我看到液体往我的身体里流,有些冷,也很费劲才能睁开眼看到一点东西。
至少我还没死。
我满脑子都是这句话,试图动一下手指,都无法动弹。
护士发现我醒了之后,十分惊喜地喊来了许医生,许医生以肉眼可见地疲惫了许多,他深深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道:“你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要给你准备后事了。”
我勉强笑了一下。
“不过你的情况还是不太乐观,不是很好……”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还得继续在ICU里观察几天,等情况好了才能出院。”
我想点头,但有心而无力。
“对了,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