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点了点头:“听得见。”
宋先生将南岸的脑袋揽在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南岸舒服得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淡橘色阳光透过列车的窗,洒在他白皙到有些病态的皮肤上,像某种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漂亮,没有生机。
良久,宋先生目光里流淌出难过的情绪,他轻声说:“宝贝,那是耳鸣。”
第35章请相信我(3)
南岸病怏怏的,在列车上越待越难受,宋先生放倒座位让他躺着睡一会儿。没两分钟南岸从座位上下来,跪坐在他腿边,脑袋枕着他的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睡着了?”
南岸不出声,闷闷地摇了摇头。
宋先生频繁地看着前方显示屏的时间和时速。幸好高铁比开车更便捷更平稳,仅一个小时就抵达省城。
下车,出站,宋先生手里一空,南岸放开了他的手,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间。宋先生在他身边蹲下来,听见他说:“你有工作要忙,先回去吧,我不想坐车了,我待会儿自己走回家。”
“我不忙。”宋先生怎么能把南岸一个人扔在这里。
南岸在地上蹲了很久,才起来跟着宋先生继续走,傍晚的凉风一吹,终于慢慢恢复了些精神。
南岸说:“宋先生,脑瘤在我脑子里说它要喝蜂蜜柚子茶,加双份芦荟粒。”
见南岸精神状态好多了,宋先生逗他:“为什么要给脑瘤喝蜂蜜柚子茶?”
南岸说:“它威胁我,说如果喝不到加双份芦荟粒的蜂蜜柚子茶,就把我的脑子吃掉。”
“那太糟糕了。”宋先生让南岸坐在长椅上等几分钟,他去买。
一路上,宋先生都在考虑带南岸去北京的事情,那里有最好的神经外科。但是南岸的情况一天天变差,以前只是晕机,所以宋先生极少带他出差;现在看到车就难受,晕车药晕车贴没用处,连回家都要折腾好久,更何况千里迢迢地北上治病。
他也收到了联系得上的医生回复,给出的参考方案大同小异,肿瘤还很小,建议保守治疗,脑干作为外科手术禁区,手术风险极高。
可没有手术就不能完全切除,也没有病理检查,万一再复发再生长,南岸的身体又扛得住多少次伽马刀?
宋先生正忧虑。
南岸突然捂着胸口喘了口气,一脸劫后余生地庆幸:“好危险,差点就被呛到了,芦荟粒真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