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8月的小尾巴,钟星惟带汤知夏出去吃了顿火锅,番茄锅,汤知夏去时很兴奋,他已经很久没在外面吃过东西了,多数是在家做,钟星惟不许他在外面吃,等菜上齐了,汤知夏吃了两口牛肉就饱了,甚至闻着店里的各式锅底味生理性的犯恶心。
钟星惟吃得很认真,好像他吃什么都很有胃口,汤知夏看着他夹起一片毛肚,也跟着他夹,看他沾油碟,也跟着沾,好像……还不错,又吃了一堆零碎的食材。
吃完散步回家,吃太饱了,临走时火锅店赠送了两杯酸梅汤,汤知夏喝了三分之一被钟星惟抢走了,“不许再喝,你今晚吃得有点多。”
“你这人,我平时吃得少你有话说,吃多你也有意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
钟星惟喝完他喝剩下的,很认真的回:“有。”
汤知夏以为只有自己说过,想不到还有别人也说过,顿时起了点兴趣,“是谁?他说你的时候,你会生气吗?”
“不会。”
汤知夏吃饱后精神很好,走路连蹦带跳,绿荫道种满芒果树,这个季节青色的芒果一个一个往下垂,汤知夏跳起来摸芒果,“你吃芒果吗?我给你摘。”
钟星惟追上去拉住他,“别跳了,路边的芒果不能吃,别玩了,小心虫子掉进脖子里。”
汤知夏摸了摸脖子,汗毛竖了起来,老老实实跟在钟星惟身后走,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一叠一分的,汤知夏抬脚,踩了踩钟星惟的影子。
钟星惟走的很慢,就着他的节奏,低笑道:“幼稚。”
9月的第一天,汤知夏上班迟到了,开学的日子,大街小巷都在塞车。
钟星惟神神秘秘的,一大早出门了,没等汤知夏,叮嘱他可以不用去公司,在家休息就行了。
汤知夏表面答应,转头开车出门,想去看看钟星惟有什么秘密,他的反常要从一周前说起,背着汤知夏打电话,有电话要躲进洗手间听,回家很晚,而且,身上有香水味,扔在洗衣篮的衣服上面还有长长的卷发,棕色的卷发,综上所总,他,钟星惟,可能弯变直了,谈恋爱了!
一时间汤知夏不知道是该为他庆幸还是担忧,按理说应该为他高兴,可汤知夏一点儿都不开心。
到了公司,钟星惟没来,汤知夏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电话那头传来小孩的哭声,听背景声应该是在医院,有听到喊号就诊的广播声,“你在哪啊?”
钟星惟在跟身边的人说话:“没事,你去交钱,我抱着。”
“你在医院?”汤知夏又问。
“小夏,我现在有点忙,晚点打给你。”
“诶,我还没说……”
电话挂断了,汤知夏更好奇了,医院,小朋友的哭声,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去挂号,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汤知夏脑海乱蹿:钟星惟有孩子了?
那他是骗婚骗女人?
越想火越大,他不是喜欢男人吗?汤知夏在圆地转了几圈,想起自己的定位手表在他车里,忙掏出手机查手表定位,果不其然,定位在市区儿童医院,汤知夏抓过钥匙往楼下冲。
二十分钟后到达医院,汤知夏不喜欢进医院,在停车场找到钟星惟的车,等在车旁守株待兔。
没过多久,钟星惟抱着一个看上去一岁左右的小朋友匆匆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棕色长卷发的女人,女人边跟着边逗小朋友,一家三口温馨有余,汤知夏闪到一旁躲在一辆黑色车后,待他们靠近车从黑车后探头偷看,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汤知夏盯着女人的脸,看着她接过孩子坐到后排,又看着钟星惟帮她关好车门,直到他的车驶出停车场许久汤知夏还愣在原地,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晴天响了道闷雷,这鬼天气,一天作势好几次,闷雷乌云轮番上阵,好几天了,真正的雨一场都没落下来,汤知夏吐槽完老天爷,继续往前走,他没回公司,也没回家,开着车乱逛,不知不觉又逛到新成中学食堂后面,坐在那棵榕树下,躲在树荫里放松着紧绷的大脑,夏天的风带着热气,吹得汤知夏昏昏沉沉。
好像又下雨了,氢气球的绳子松了,汤知夏又飞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又回到了北京嘉翊大厦,一切都在重演,汤知夏又看到从大厦走出来的两个人,男人撑着伞护着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气球飘到前面,汤知夏看清了他们的脸,是梦里的汤知夏和今天在医院看到的女人!
一声闷雷吓得汤知夏落在地上,一个重心往下,他醒了。
下雨了,大榕树四周地面已经湿了一尾,榕树树叶茂密,挡住了大部分雨滴,口袋里的手机也震个不停,汤知夏行动有些迟缓的划下通话键,钟星惟的吼声随即传过来:“你在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