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理智至上的柏良眼下也满脸怒容。
贺聆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无法平息柏家人的怒火,沉默地接受怒气,事实上,他现在也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里走出来。
他当然知道柏珩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要讨好他,可是他却让满心期待他回家的柏珩经历了这么没有尊严的事情。
贺聆人生第一次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他不应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跟柏珩划清界限。
可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等待柏珩出来面对。
约莫五六分钟,紧闭的卧室门终于打开,面色苍白的柏珩走了出来。
只是这短短时间,他就已经猜出家里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笑的人,在他想方设法想要修补他跟贺聆这段关系,甚至放下身段讨好贺聆时,贺聆却在琢磨怎么最快踹掉他。
明明早上贺聆还吻了他。
痛到极致,柏珩反而哭不出来了。
他想起跟兄长的争吵,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贺聆喜欢他,想起他义无反顾奔向大雨滂沱里,想起兄长震耳欲聋的那一句——我等你后悔的那天。
他那么喜欢贺聆,喜欢到连尊严都可以不要,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贺聆让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柏珩太费解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柏珩狠狠将贺聆掼到了墙面上,他眼底一片赤红,却没有哭,只是哑声质问贺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贺聆脑袋磕碰到墙面,嗡的一下,他听见自己如鼓擂的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让他连思考都有点费劲。
好半晌,他才想起这场闹剧的目的,他忍着疼痛,如鲠在喉,“我是喜欢你,但不可能只喜欢你。”
柏珩漂亮的五官微微扭曲。
他声音微颤,“小柏,你看错人了,对不起,跟家人回去吧。”
柏珩握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剧烈发抖,声音像是裂开的布帛,喑哑难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贺聆,为什么?”
柏良看不过眼了,上前扯开柏珩,斥道,“跟我回家。”
柏珩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又扑上来,固执地问贺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最能言善辩了吗,你说啊。”
眼前的柏珩就像是失控的野兽,贺聆呼吸急促,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柏山一言令下,“带走。”